而原來設計全局,知其身份的張俊才也有些心驚,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與他想象中的實在是天壤之別,因為小小那雙清透的雙眼中,竟明明白白的寫著聰慧二字。

小小感受到了三道各異的視線,卻依舊從容,纖細的素手放下硯石,起身,接過赤焰遞來的茶碗,緩緩放置在帝王身前,嬌柔的聲音帶著幾許乖巧,道:“皇上,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龍燁淡笑,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小小,想也沒想就接過,飲下一口後,又遞給了小小,隨即抬手握住她白皙的纖細的手,慢慢揉捏。

不經意的幾個動作,讓這原本就震驚的三人更為傻眼,他們的皇上竟然……用那樣沉溺的眼神看這個女子,難道……皇上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

韓嚴傻了,因為他全然不知道那些傳言其實是編造的。

而編造傳言的張大人也傻了,因為他沒有想到傳言竟然成真的。

再者就是原本看到小小第一眼就傻掉的太宰付博,他幾乎當場痛哭,難道皇上就真的那樣喜歡那小皇妃麼?就連征戰一年,帶回來的女人都跟那小皇妃的容顏神色如出一轍……

龍燁輕掃殿前三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執起小小的手,放在唇邊一吻。頓時,大殿內響起一陣抽氣聲,但是龍燁卻似乎沒有聽到一般,拉起小小,看著她已經浮起幾許紅暈的麵容,淡笑道:“陪了朕幾個時辰,累了吧,先去休息……”

小小望著龍燁,不找痕跡的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現在越來越攻於心計了,但卻依舊嬌柔一笑,福身道:“民女告退……”,說著,轉身走進了別殿的一間雅殿內。

輕瞌雙眸,龍燁掩去了眼中的深邃,負手在尚書殿中,背對著身後三個已經幾乎目瞪口呆的臣子,低沉道:“今日朕宣三位愛卿來,隻為一件事,張太傅……”

張俊才一怔,立刻從椅凳上起身,叩拜在地,道:“臣在”

“朕,命你收剛才的那女子為義女,你意下如何?”龍燁雙眸輕閉,英挺的背影蕭索卻堅毅,話語間更是透著一層不可違抗的威嚴。

心一跳,張太傅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驀地張大了嘴巴,傻傻的望著帝王,他這一生算計人無數,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因為某個意外嚇成這樣,在此刻,他竟幾乎石化。而左右兩側的韓嚴和付博的驚嚇更是不訝於張俊才,幾乎都呆了。

龍燁緩緩的睜開雙眸,修長的手指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爐火中熊熊的熱浪湧來,赤紅的光芒映襯著那龍袍寬袖上的金鷹閃爍著威嚴與戾狠,張俊才望著眼前的帝王,心咚的一聲錘在胸口上,立刻微顫的道:“臣……臣惶恐,臣……臣不敢……”

他是攻於心計的老臣,雖然之前陷入片刻的震驚,但隨即卻能明白皇上的用意,皇上是想用洗底的方法重新給這位來路不明的女子一個新的身份。

畢竟在這皇宮之中,得到帝王寵愛並不能算什麼,一定要有夠堅固的背景才行,否則,這個女子根本就不能明正言順的待在帝王身邊,最多也隻能被冊封為小小的才人、寶林。若是有幸生下皇子,也最多爬上美人、婕妤之位,也算是造化了。

而今,皇上竟要自己收納其為義女,可見並非隻要她待在身邊那樣簡單,再加上這個女子聰慧並非常人,若是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立位中宮也無不可能……

千絲萬緒在張俊才的心頭淌過,他越想越惶恐,此刻不禁有想到司徒儀這個兔崽子十日之前曾傳回的一封被自己認為荒誕之言的信,額頭幾乎汗如雨下,那小子說,這個貴妃,身上有著與帝王一樣的戾氣,其陰沉狠絕更是無人能出其右,若是她將來當真成了皇後,那麼他……

“張大人何必過謙”龍燁冷笑,卻也不動怒,但這寥寥幾字,卻讓張俊才再次發顫起來,於是,他立刻識時務的道:“臣何德何能,能得那位姑娘承歡膝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承謝皇上隆恩”

“哈哈哈……。”龍燁朗聲大笑,他轉身望向跪拜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張俊才,大步走到他身旁,眼底沉積著陰森,卻笑著扶起他道:“還是愛卿深知朕心,快快請起……”

張俊才見帝王如此厚愛,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忙忙的謝恩,卻不想帝王又道:“對了,朕這幾日忙忘了,今日既然愛卿來了,就一並將此事交付你去辦吧,赤焰”,一旁,隱藏在暗處的赤焰立刻現身,手執黃榜遞到張俊才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