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身子虛弱,不宜勞累,應該在‘霽月宮’多加修養才是,切記,夜間安寢之時,切不可開窗通風,否則寒氣入體,氣虛之症會更為嚴重。但早起之時一定要開窗通風……”韓逸低首,沉聲說道。
雯淑妃停下腳步,為轉首,眸光清冷的凝視著韓逸,帶著幾許涼薄的道:“韓大人現在已經貴為皇妃娘娘的專屬禦侍,就應當一心一意,本宮的病現在已經由江太醫接手,也就不需要大人您再費心……”,說著,閉了閉雙眸,輕步踏進了梅林中……
韓逸身體僵直,劍眉緊緊擰起,他緩緩的回首,望著雯淑妃傲然卻纖弱的背影,眼底的哀戚更深。
小小站在暖閣上,漠然的望著這一幕,卻隻是微微歎息,隨即攙扶著秋水的手臂輕步走下石階,道:“既然舍不得,怎麼不在皇上麵前力爭,卻偏偏順從的入了本宮的‘鸞鳳殿’?”
韓逸回神,立刻收斂心頭的千思萬緒,忙恭敬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皇上的命令,臣豈敢違抗”
“嗬”小小輕柔一笑,轉身移步,徐徐的道:“本宮曾經聽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她說,男人喜歡女人聰慧,但是卻隻要女人聰慧的委婉和順。他們不需要女人有才氣,但卻需要她們有靈氣,隻要她們能懂得他們的得意和苦悶就足夠。當一個男人可以用三分力為女人撐起一片天的時候,我們就沒有理由要他為一個需要十分力氣的女人留下……”
韓逸一驚,驀地抬眸,卻隻看到了小小緩緩向前走的雪白色的身影,心裏竟湧起千頭萬緒,他眸光沉了沉,邁步跟隨其後,沉聲道:“皇上對娘娘深寵至愛,天下皆知,而娘娘更是聰慧無雙,才情無可比擬,可見那人說的並不準”
“她自所以會說這話,是因為她太善於觀察,觀察這從古至今紅塵紅跌宕起伏的一切情孽”小小失笑,似乎也是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安意如所寫的書時,是怎樣的驚歎。
因為,她曾經所遇見的男子的確都是那樣的,他們圍繞在她身邊,但是卻又不願意花真心去嗬護,他們需要的,隻是她能在身邊端著高雅的紅酒,在他們意氣風發時,讚美奉承,在他們意誌消沉時,軟語安慰……
“娘娘在嘲笑微臣麼?”韓逸眉宇擰得更緊,其實,在六年前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到了小小的厲害,那樣淩厲果決的眼神與冷冽的氣息,直到現在他都不曾忘記,這樣的女人的確少有,不過也隻有如同帝王這樣的男子才能降伏得住。
她就像是一隻有著九尾的雪狐,無論任何情況下都是那樣冷靜、孤傲、狡黠。
小小停住腳步,隨後緩緩轉身,眸光清冷的望著韓逸那似凝聚了太多愁緒的緊鎖眉,漠然的道:“韓大人,本宮與你之前應該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你應該知道本宮就是六年前被傳為暴病薨駕的小皇妃,而本宮也知道你與雯淑妃之間的私情”
韓逸心頭一沉,立刻跪拜在地,聲音沉道:“皇妃娘娘,微臣該死……”
小小委身,竟抬手將韓逸攙扶起身,這個動作將站在身後的秋水嚇得幾乎站不穩。韓逸也驚詫的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小小,眼底流過太多的情緒,而小小卻道:“韓大人,你們的事,本宮既然在六年前就能知道,你覺得,以皇上的英明果決,他會不知道麼?”
“娘娘……”韓逸頓時間如同被人推進了冰冷的地窖,全身冰冷,他慌亂之餘,忙不迭的道:“罪臣該死,但是這件事實與淑妃娘娘無關,是罪臣無恥,一直糾纏淑妃娘娘,罪臣該死,還請皇妃娘娘降罪……”
小小失笑,果然是一對打了死結的鴛鴦,她著將韓逸扶起,輕笑道:“如果真要治你的罪,在六年前,皇上或許早就動手了”
“皇妃娘娘,罪臣……”韓逸閉上了雙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與雯淑妃的私情總有一天會被人發覺,因而在六年前之時,他也並不太在意,他早就做好了為雯月死的準備,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想到,小皇妃竟然沒有告發他,且後來又消失了六年。
“韓大人,其實本宮當初要你去製鉛粉,就是為了設計皇後,畢竟在那樣的宮廷中,本宮想活下來,畢竟要爭鬥。本宮也想過,如果有一天本宮再無法操控大局,就隻能犧牲你與雯淑妃,因為她總是另本宮頭疼”,說著,小小望向遠處的嫣紅梅林,又道:“而這次,本宮要皇上將你立為‘鸞棲宮’的禦侍,也隻是以你來製住雯淑妃,警告她不要亂動李院判而已,但是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保護你而與本宮爭風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