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征的隨軍後備都是年紀在四十來歲的老廚子,他們聽了秋水這話,雖然不明白究竟什麼意思,卻也不敢違抗命令,隻能頂著風沙道:“這位軍爺,今日刮的是北風,恐怕有些難以燃起篝火啊,你瞧瞧這風,雖然還離大漠遠著呢,但是風裏還雜著沙子,這火一生起來就會滅的。”

秋水抬首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禁也有些犯難,但她還沒有想好是否要回營帳稟報小小時,卻見赤焰帶領著慕容三少大步走來,並且身後還跟隨著數名藍色短褂的長工,他們每人手中抬著一個奇怪的鐵器,下麵像一個大炭火爐子,而上麵則是細密的一層網,形狀十分古怪。然,赤焰卻上前說道:“這是慕容三少接了將軍的命令,特地命人在六日之內做好的烤肉架,用煤炭燒,就算風吹了也不會熄火。”

“烤……烤肉架?”眾人都錯愕的望著那大約十來隻古怪形狀的東西,不禁都將目光落在慕容三少身上,但慕容三少卻是聳了聳肩,俊容滿是無辜的道:“草民也是按照將軍供給的圖紙和要求做的……”

原來是他們將軍做的,眾人不禁又回望這十幾個耗費了不少鐵器的東西,心頭眾多疑慮,卻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問道:“那,這東西怎麼用?怎麼看起來就跟一個養馬的食槽一樣,就是高了很多,還全部都是鐵皮做的……”

慕容三少一笑,道:“這個草民道是在家裏已經看過了,按照將軍說法,就是將煤炭點燃後放進鐵架內,這架內有一層紅磚,燒起來外麵的鐵皮不至於燙傷燒紅,而這下麵一道可以開合的鐵皮,則是火太枉時就閉合可以將火壓下去,但火若是太淺,就拉開,不足片刻,也就燒旺了……”,說著,慕容三少就命人將一量的煤秋運來,然後在爐內點了木屑,而後將可疑打了許多孔洞的煤球放進了爐中,不多時,那熱烘烘的火竟衝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的士兵不禁都驚住了,而張嚴與李元則是對視了一眼,心頭各懷心思,納悶著他們的將軍怎麼會想到這麼一招,但,這些疑問他二人隻憋在心裏,誰也沒敢說出來。

眾人一見這東西似乎十分好用,便開始張羅起來,那幾名年邁的老廚子十分熟練的將鹿肉剁成大小適宜的,然後秋水根據小小的吩咐,將無數削尖打細的竹子將那些肉串成了與糖葫蘆一般,放在了那些鐵絲網上燒烤。也別說,隻見那肉一遇那火,竟滋滋的冒著金燦燦的油,一陣另人垂涎的肉香頓時蔓延開來,更是順著那呼嘯的北風直刮進城門內。

秋水見效果如此之好,不禁興奮起來,她笑著對一旁整天都板著臉的赤焰道:“不愧是咱們的主子,真是聰慧無雙,驚絕罕世,居然想到用這個東西烤肉,你聞那香味,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赤焰神色依舊冷漠,隻是麵無表情的望了一臉興奮的秋水一眼,隨即劍眉微擰,抬眸望著四周漸漸圍攏過來的士兵,突然沉聲道:“半個時辰前,我接到宮內的諜報,皇上已經起程七八日了,想來再過兩日就會趕到這裏……”

秋水拿起一塊冒著滋滋肥油的鹿肉就望口中塞,卻在聽到赤焰的話時,那竹簽幾乎沒將舌頭穿成孔,她張大嘴巴錯愕的望著赤焰,一雙大眼在黑夜下的炭火中映照中,烏溜烏溜,幾乎瞪成了滾圓的琉璃珠,神色也僵得跟木偶一般。

赤焰望著秋水那傻樣,不禁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就知道告訴她這個消息,她絕對就是這副死德行,不過好在現在周遭漆黑,士兵們也在談笑風聲,十分閑散的吃著鹿肉,沒有人注意他們。於是赤焰也拿起一串,放在口中嚼了嚼,竟覺得當真美味,於是也不再說話。

張嚴與李元看著那些士兵十分興奮,也趁著今日如此難得的閑散,二人竟在護城河邊走了一圈。其實,若說是閑散,其實是二人各有心思,於是在到一處無人之地時,張嚴不禁壓低聲音問道:“李隊長,你的猜測一向都很準,你道說說,這一次皇妃娘娘所謂的犒賞三軍,又是為什麼?”

“張參領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麼?又何必問本隊長……”李元狡黠一笑,卻不正麵問答。

“哈哈哈哈……”張嚴站在湖邊,望著湖水中的月色波光,不禁心情大好的朗笑出聲,但同時卻也在心頭深深的感歎,畢竟如果是他帶兵前來討伐,必然是二話不說,先攻城,再擒王,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一場戰爭可以打得如此閑散,甚至不用費一兵一卒,隻要站在這裏幹等著就可以勝利的,於是他抬手指了指李元,笑道:“本參領以前常聽人說,魏王也是睿智無雙,其謀略堪勝北楚的梟王楚安,原本我還不信,但是今日見到李隊長,我道是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