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陣扭捏的疼痛,鼻尖酸澀,眼眶更是控製不住的發熱,小小倏地緊環住龍燁的腰身,大口呼吸著這麼多天來都已經幾乎陌生的陽剛氣息,聲音微顫道:“怎麼會這麼快……。這麼快就來了……”
龍曄閉上了雙眸,將滿是胡渣的下鄂抵在了她的發絲上,薄唇緊緊的抿起,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擁抱這個女人。
六天前,他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將大權交付給了九王龍慕,因為無人可用,甚至出爾反爾的放了五王龍炎,讓他們兩人齊心協力的把持朝政,監督個司,代行帝王權。更將鑄造新錢幣的大任壓在司徒儀的身上,升任張俊才為宰相,權權把關。
然後,自己帶了二十名黑衣探衛就匆匆的上路,沿途不眠不休,徹夜趕路,累死了六匹駿馬才讓讓原本十多日的途程在六日內走完。
他知道自己現在全身邋遢的不堪入目,他也想過要將這一身風塵洗去再來見她。可是,思念另人發狂,他不想再消磨任何時間去做任何事情,他隻想見到她,甚至要馬上,立刻。於是,他便滿身風塵的衝進了她的大帳……
想到自己如同迷路孩兒,急於找到讓自己安心的懷抱一般的瘋狂,龍燁自己都覺得可笑,但當看到她的嬌顏時,卻又那樣的控製不住內心的激蕩。
什麼英明神武,什麼蓋世無雙,什麼雄才大略,什麼睿智姿才,他都不要,他隻要她,隻要這樣抱著她,隻要看到她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就好……
就這樣抱著,溫暖的,帶著說不出心疼,小小無聲的承受他懷抱的力道和灼熱。
其實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因為他從來都是這樣,曾經的六年歲月,他可以讓黑衣探衛的足跡跟隨她踏遍天下,那麼現在明知道她在這裏,他怎麼可能會不來?
夜,寧靜得安詳,所有的士兵都已經安營,但是在黑暗中,卻如同一隻隻匍匐狩獵的猛獸一般,直直的監視著不遠處那紋絲不動的城門。
六日的守侯,成敗在今夜……
北風狂肆的呼嘯,大風含著漫無邊際的黃沙呼啦呼啦的發出鬼魅低咆的聲音,城前,炭火燒烤的肉香味如同一種致命的毒藥一般,緊鎖住了所有人的感官,滾起的煙霧縈繞在夜色的朦朧下,一片寂靜。
城內,五萬多名饑寒交迫的士兵坐在短缺的營帳內,緊緊的縮在一起,手中的長矛櫻穗的槍緊緊的握著,一雙雙絕望空洞的眼睛呆呆的望著這似永遠都不停下的冰冷狂風,城外夾雜著風沙的肉香味讓他們腹中咕嚕咕嚕的響起,但卻隻能拚命的咽著吐沫,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王府中的前院中,擺滿了一桌的佳肴,六王妃麵色沉凝的望著自己碗中的飯菜,但是卻連筷子都不動。飯桌上,六王與側妃上官氏都緊張的望著這個最近幾乎已經發狂的女人,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更沒有人敢動筷子。
側妃上官氏畏懼六王妃已經到了她不動筷,自己不敢挾菜,她穿大紅衣裳,自己連粉紅都不穿的地步。
起初,剛進王府的時候,她還想著自己的相公能為自己撐腰,但是嫁進來的第三****才知道,原來六王爺不過是一個窩囊廢,而六王妃自所以允許她進門,就是想要她用生色迷惑住了六王爺,好讓她自己在外麵胡作非為。
上官氏一身錦衣華麗,嫵媚妖嬈的大眼望了望麵色冷清的六王妃,又瞥了瞥自己的丈夫,纖細的素手緊張的絞在一起,隨即堆起笑容,打破這詭異壓抑的氣氛,道:“王妃姐姐,該吃飯了,您連日勞累,可要多補補”,隨即緩緩起身,拿起一隻精致的瓷碗舀了一小碗羹湯遞上前,奉承的笑道:“妾身知道姐姐最愛吃這銀魚肉絲羹,所以特地吩咐廚房多做了些……”
六王爺的心都被上官氏這些動作給懸起,他惶恐的望著六王妃那冰冷的神色,隨即也應和道:“是啊是啊,如兒,你最近辛苦了,快多吃一點,看你都瘦了……”
六王妃神色平靜得另人毛骨發寒,她冷冷的望了一眼六王爺和側妃上官氏,隨即竟麵無表情的執起筷子,慢慢的吃起菜來。
六王爺與上官氏對視了一眼,心頭都有些發毛,但是卻還是滿麵笑容的開始吃飯,即便這飯桌之上的氣氛過於詭異。
但是,還沒吃上兩口,大門外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飯廳的大門被轟的一聲撞開,三人怔住,隻見一名身著青墨色鎧甲的士兵灰頭土臉的衝進來,大聲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營地裏的士兵現在都去城外搶東西吃了,屬下攔都攔不住,現在城門都已經被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