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覺得兩人的交手速度，似乎有些慢。
至少比他想象中緩慢了許多。
跟平日的印象比較，於是張然有些疑惑。
但是這疑惑，隨著杜憲被那青衣少年一腳踢出去，劃出一道弧線落入水中，濺起的浪花而粉碎。
杜憲不夠強。
而那青衣少年沒有出全力。
殺雞，用小刀就行了，何必用牛刀呢。
張然覺得就是這個道理。
青衣少年並沒有出言譏諷。
可是那種淡定，比譏諷更讓人難受。
杜憲很想就此沉在水裏不出來，像埋著腦袋的鴕鳥一樣。
此刻深秋，白鷺湖水已經很冷了。
可杜憲心中的冰冷，比湖水更冷。
輸了很可怕。
身為洪陽學院的正選武徒，在賽前就被一個陌生武徒擊敗。
折損士氣是必然的。
丟臉也是必然的。
丟了青靈石，也是必然的。
都不可忍受。
終究還是要浮出i水麵的。
當杜憲浮出i水麵，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青衣少年的冷漠，幾個同門的震驚。
可最顯眼的，不是冷漠的青衣少年，也不是驕奢的白紗蒙麵少年，也不是銀發飄逸的林衝。
而是張然。
他跟在大廳的時候一樣，躲在後麵，臉色平靜，隻是眼中有些奇怪的意味。
杜憲頓時火大。
這股火氣，甚至比被青衣少年擊敗來的更大！
走上岸，看著那黑發少年，杜憲從嗓子眼裏噴出一句：“看笑話很好笑是麼？”
充滿怨恨。
張然一愣，醒悟過來，微微點頭，鄭重的說道：“確實很好笑。”
杜憲差點氣的吐血。
林衝章飛沈鵬飛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外敵強大，又起內訌，禍不單行。
太丟人了。
杜憲這火氣來得莫名其妙。
你本來也沒指望過那張然能有什麼助力，又何必出言譏諷呢，那少年本就是刻薄之人，什麼時候受過欺負，這不又被弄了一肚子氣。
看看張然，都麵色愈發陰沉了。
這家夥，也確實讓人討厭。
就算修為不夠，但也不必要遠遠的躲開吧？
這太孬弱了。
青衣少年差點笑了。
白紗少年也笑了，口中氣息差點噴掉了麵紗，露出半張白雪般的麵頰。
洪陽學院的這一代武徒，果然不行！
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就算了。
現在，這種境況下，竟然還起內訌，這真是太可笑了。
不過扭頭，瞥到那黑發青袍少年時，才驟然意識到，原來這個孬弱的少年，竟然如此俊秀！
跟一眼驚豔的銀發少年比，不但沒有遜色，反而更多了幾分特殊的沉靜氣質。
這種氣質，一時間，倉促無法形容。
給人的感覺就是——
當他沉默著，用湖水或者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遙望遠方時，相信任何一個見到他的女性，都會像點燃的幹草一樣迸發出沉睡的母性來。
當然，這僅僅限於他沉靜的時候。
而且對象也僅限於女性。
比如青衣少年，就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他最討厭小白臉了。
雖然他自己臉也很白。
伸手指了指林衝，“剛剛我說過，隻有你們當中有能戰勝我的，無論哪個。所以，你們剩下的人，不要試試麼？”
沮喪如落湯雞樣的杜憲，眼睛驀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