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的眼睛,卻驟然凜冽了。
這青衣少年的意思,在場所有人,甚至包括周圍散開的白鷺宗人,都聽得很清楚。
這青衣少年,竟然是要挑戰洪陽學院全體參賽武徒!
雖然剛剛還都對杜憲的潰敗,感到震驚,甚至覺得洪陽學院的武徒們不過如此。
都道那替補的武徒是走後門進來的,可這堂堂正正入選的家夥,卻也不過如是。
不到十招,就打落下湖,這是脆敗啊。
這杜憲,已經算是頂尖的天賦武徒,但是跟這青衣少年相比,看起來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檔次!
這太過驚人的事實,以及那太過驚人的可能,都令白鷺宗人沉默了。
隨即,人群中便爆發出如蠶啃噬桑葉樣的簌沙說話聲。
在白鷺宗,有各種規章製度。
合理的。
看起來很合理的。
看起來有些不合理的。
全不合理?
那沒有。
所有認為白鷺宗的規章製度完全不合理或者大部分不合理的人,都已經不在白鷺宗了。
或者說,不光是白鷺宗,所有的宗門皆是如此。
他們有保護洪陽學院參賽武徒的職責。
但是在白鷺宗,藏珍閣的規矩最大。
是故,他們剛剛並沒有阻止武徒之間的較量。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一種規矩壓倒了另一種規矩。
現在,這青衣少年繼續挑戰洪陽學院的參賽武徒,這讓白鷺宗的武者們很為難,但是又很激動。
同時也還有些疑惑。
難道他是想把洪陽學院的武徒們全部羞辱一遍麼?
他真的自信能如此?
畢竟,剛剛那個名為杜憲的正選武徒,在洪陽學院中的名氣並不是很大。
最起碼,他絕對不是名氣最大的那幾個。
對於青衣少年的挑釁,林衝站了出來。
跟白鷺宗的武者們一樣,他心中也隱隱猜出了這青衣少年的身份。
他跟那個白紗少年自不會是白鷺宗的人。
白鷺宗的正選武徒,武道水準跟洪陽學院並沒有多大差距。
林衝甚至覺得,白鷺宗那幾個聲名響亮的家夥,沒一個能贏他。
當然,沒有真正的交過手,誰也不敢打包票。
既然不是白鷺宗的人,那麼在這個敏感時刻,出現在這裏的,還能是誰?
銀發少年的臉色很嚴肅。
剛剛青衣少年跟杜憲的交手,已經讓他看清了一點。
那就是,這個青衣少年,真的是個天才。
比他天才。
所以,他根本沒有半點把握。
可他也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
就當那一戰提前到來吧。
腳尖一點地,堅實的地麵,頓時沙塵突起,隨著林衝的前衝勢頭,在他腳下升起了一條黃色的煙塵之蛇。
黃沙如龍,伴著林衝向前狂飆的身形,憑空給人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
每一步,腳跟地麵的接觸,都會激蕩起更多的黃沙。
而這些黃沙加入到那煙塵之蛇當中,將這條巨蛇不斷的增肥,漸漸衍化成一條巨龍,漸漸也將林衝攜裹其中。
當林衝跨越十幾米的距離,來到青衣少年身前三米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上升到了最高點。
他的肉身,筋骨嘎吱作響,充斥著無窮的力量,就好像龍的鱗片在摩擦,發出駭人的憤怒。
這一刻,人龍合一,隻有他的銀發還在空中飛舞,便如一團閃耀的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