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鬱悶(1 / 2)

任笑天騎著自行車,一邊打著口哨,一邊在心中安慰著自己。‘杯具’先生又怎麼啦?想我任笑天,既不想做高官,也不想做大款,更不想去把別的女人抱,隻要日子能混得過去就行。別的警察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不稀罕。人生的最大追求,就是逍遙度日。做點自己應該做的事,既不欺侮老百姓,也不和邪惡勢力同流合汙,做一個有良心的警察就行。

隻可惜造化弄人,本想逍遙的人,卻偏偏總是難以逍遙,並且給人起了那麼一個讓人難堪的綽號。想到這些事,任笑天就感覺到有點憋氣。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女人,自己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樣?算了,這事還是不要多想為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就由他去罷。天地悠悠,還是來上幾杯小酒最為實在。

世人不懂生活呀,隻知道說酒的害處,卻不知道醉裏乾坤大。大詩人李白都說了:“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自己弄點小酒喝喝,不去想那些官場爭鬥的事情,也不要為錙銖必較的商場利益而煩神。至於女人唄,是自己的女人就少不了,還是先放在丈母娘家裏多養幾年吧。

任笑天想到了向子良那個謎一樣的老人,出生入死多少回,鐵網高牆幾十年,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那種老人的一生,又應當如何理解呢?不容易啊,不容易。隻是任笑天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大年紀的人,為什麼還是不肯消停下來,為什麼還要如此高調的出場?難道說,海濱市真的有他所要關心的人和事嗎?一邊回想著今天經辦的這麼一件事,一邊愉快地蹬著自行車,任笑天笑眯眯的回到了派出所。

說他是‘杯具’先生,一點也不算錯。任笑天,天生的就是一種‘杯具’的命。打著如意算盤的任笑天,剛一進門就碰上了不開心的事。他在院子裏停放自行車的時候,就聽到所長室裏一片哄笑聲。心中不由得惱道:哼,老子在外麵工作,他們這幫沒有文化的家夥倒是聊得開心,玩得快活!

“任笑天,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年紀輕輕的,光知道享福,怎麼就一點也不曉得自己找事情做哩。去,給我到小吃一條街去巡邏上一圈,然後再下班。”還沒有等任笑天跑回自己的辦公室,那個瘦得象竹竿的所長,二話不說就開始往外趕人。

瘦所長說話的時候,任笑天對著屋裏打量了一眼。  操,屋子裏坐了一屋子的人,吹牛皮的吹牛皮,吃西瓜的吃西瓜。對了,還有分局局長的兒子,正用中指點向自己,朝著自己扮著鬼臉。切,他們坐在那兒吹牛皮、啃西瓜,難道就是在幹工作了嗎?這幫沒有文化的家夥,總是在想出理由來折騰自己。

任笑天的牙齒咬得格嘣嘣的直響,兩隻拳頭也捏得直冒青筋。他想咆哮,他想好好地發泄一番。假如有可能的話,他會在所長的臉上狠狠地揍上一拳,然後,再很瀟灑的揮揮手,說上一聲:“一幫沒有文化的家夥,本少爺不陪你們玩啦。”

‘活著就好’,這是爺爺反複再三說過的話,任笑天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但也能從爺爺那沉重的語氣中感受得到,其中包含了許多的無奈。多少次的衝突,都是因為這句話,他才把怒火給強行壓抑了下來。忍,還是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唉,算了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已經忍了這麼幾年,為什麼不能再繼續忍耐下去呢?那都是一些沒有文化的人,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這幾年來,任笑天也算是受夠了這個鳥所長的氣。他也不好公開對著幹,就采取了佯著調侃的語氣,對那幫人進行冷嘲熱諷。‘沒有文化的人’和‘科學家’這兩句口頭禪,就是他常用的武器。碰上對方欺侮自己,就嘲笑對方是‘沒有文化的人’。碰上對方做事出了糗,就恭維對方是‘科學家’。用任笑天自己的話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新時代的阿Q精神吧。

心中恨歸恨,早就習慣了別人頤指氣使的任笑天,雖然也在腹中咒罵這幫沒有文化的人,還是乖乖地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在他的背後,傳過來的是一陣張揚和得意的笑聲。任笑天咬了咬牙齒,恨不得立即就轉回身去,在那幫沒有文化人的臉上,狠狠地揍上一拳。就在他遲疑不決的時候,背後有人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