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祥哥,我該怎麼回答他哩?”阿華追問了一句。他的雙眼期待地看著錢小祥,十分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行,我們現在就去‘留香酒樓’好好地嗟上一頓。小天哥住了醫院,這些日子裏,我也沒有心思喝酒。今天就帶著大家,去慰勞一下五髒廟吧。弟兄們,走——”心情一爽,錢小祥也就暫時忘記了心頭的不舒服,手臂一揮,立即帶著一幫手下往飯店方向走去。他可想不到,這麼樣一次臨時起意的到飯店喝酒,竟然讓他碰上了一個很特殊的人,也是一個能讓自己出大名的人。
留香酒樓,並不是一家很大的飯店。勝就勝在環境幽雅,幹淨舒心。菜肴也是以家常菜為主,適應大眾口味。加上價位不高的緣故,平時的生意也是不錯的。
此時,一樓大廳靠近窗子的一張小餐桌,坐了一個四十四、五歲的中年男人。麵白無須,身材中等,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屬於是一種大眾化的人物。那人點了一桌子的菜,淺斟低酌,顯得很是悠閑自在的樣子。他已經在這兒坐了好大一會,一直就是這樣獨得其樂地慢慢吃喝。
那人點的菜雖然不算少,真正動過的菜肴卻不是很多。甚至於有些菜自從端上來以後,就一直是放在那兒當擺設,連動都沒有動過。這樣的情景,讓有些想要享受,卻又苦於囊中羞澀的人很是不平。暗中腹誹著:“他奶奶的,有錢用不了,也用不著這樣在我們窮人麵前擺闊呀!”
在那人身旁的座位上,放著一隻半新的涼帽。如果有人注意觀察的話,看看此人的麵部,就能覺察到其人的特殊之處。那就是這人的眉毛非常特殊,有一邊的眉毛完全是白色。哇,他就是全國上下都在挖地三尺尋找的‘白眉’。誰也不會想得到,‘白眉’竟然會在追捕風聲最緊的時候,出現在追捕總指揮部所在的城市裏。
‘白眉’出道二十多年了,真名已經無人知曉。在江湖上,人稱‘鬼見愁’。意思是說他隻要出手,從來沒有能躲得過去的人。象任笑天這樣死而複生的事情,那是聞所未聞的事。換一個殺手來做這件活計,未必會比他做得更好。
‘白眉’揀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海濱市區,難道真的象情報分析人員推斷的那樣,是聽說任笑天沒有死,為了不讓自己出手無救的紀錄不被破壞,而專程趕過來進行補刀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任笑天豈不是又要再次陷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
這種笑話,隻有白.癡才會相信。就是要補上一刀,也要過了風聲才行。有誰會這麼腦殘,趕在這種風頭上往警察的槍口上撞哩。如果不是這樣,‘白眉’此時在這兒現身,又是為了什麼呢?從‘白眉’那淺斟低酌的樣子來看,他的時間一定是很充裕。如果估計得不錯,一時半會兒的時間裏,他是不準備再去下手了。
‘白眉’表現得很是悠閑,不慌不忙地抿上一小口酒,再隨意地丟上一粒花生米到口中慢慢地咀嚼著,似乎是在領略著其中的香味。動作很是優雅,一點也不象那個傳聞之中的‘鬼見愁’。有誰能想象得到,此時‘白眉’頭腦中所想到的事,根本不是任笑天,也更不是在籌劃著如何再去補刀的事。他的腦海之中,正在靜靜地回憶著自己的一生。
‘白眉’一邊喝著酒,一邊在心中嘀咕著。別人都隻看到自己的榮耀,都隻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失過手。卻不知道,自己也曾經有過‘走麥城’的時候。
五年前,‘白眉’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國家作了一票生意。本來以為,對方隻是很普通的一個生意人,所以也就沒有過分在意。他卻沒有想得到,被殺的老板有一個做黑道生意的姐夫。事情剛一發生,他就被人給踩上了線。
那一天晚上,‘白眉’剛從國外回到中。妻子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看到在外麵做生意的老公到了家,忙不迭的上前幫他接下手中的行李,口中連聲招呼說:“老公,你回家啦。快坐下喝口茶,我來上鍋幫你炒幾個菜。”
“爸爸,你回家啦。”正在讀初中的女兒,也破例的丟下書本,一下子撲到了‘白眉’的懷中。親熱了一陣之後,又掙脫了爸爸的懷抱,嬌憨地說:“爸爸,我去幫你拿酒和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