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開和陳科長倒也識相得很,看到馮主任在發火,也不回話。惹不起你馮主任,我們躲得起你呀。他們倆肩膀一聳,就來了一個溜之大吉。跑得遠遠的去吹涼風了。至於任笑天如何展開如簧之舌,能不能把馮主任給說服,那就不是他們的事兒了。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犯不著讓自己來和這個愛認死理的馮主任硬掰依據。
人家能跑,任笑天可不好跑。他隻好苦笑著耐心解釋說:“馮主任,老開和陳科長都是有經驗的人。他們這麼說,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的。既然那兩個人的精神狀態有所反常,我們就必須引起重視。再說,汽車牌照的事,肯定也是不正常的事情。還有行車路線和交貨地點的變化,也是有問題的。任何事情,隻有一點、兩點的反常還好說,有了三.點以上,那就絕對不能放過。”
馮主任聽任笑天說得斬釘截鐵,也就不再提出疑義,隻是關切的問道:“那怎麼辦哩?這兩個東山人,又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不能總是守在這兒啦。”
這話是倒說得不錯,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東方就已經出現了朦朦朧朧的亮光。再拖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天一亮,這麼多的人圍在這兒,隻會引來更多人的圍觀。這事倒也好辦,任笑天當即下了決心,將手一揮說:“走,先把人帶回派出所去繼續盤問。”
卡車的事也簡單,這點小事難不倒任笑天。他把汽車鑰匙一拿,點火發動,掛檔起步,隨著一陣黑煙的噴出,卡車也就穩步地起動了起來。
人和車很快就帶到了派出所。與以往不同的是,所長季勝利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而是韓指導員急忙從家中趕了過來。看到指導員親自趕過來支援,任笑天遠遠的就迎了上去。開口邀功請賞道:“指導員,今天這事,都是這幫保衛幹事所取得的成績。他們今天立了大功,嘿嘿,如果真的破了案,你可要幫他們請功才是。升不了官,起碼也要發上幾個獎金吧。”
跟在任笑天後麵辦事,就是這麼一點好處。有了成績,總是先往大家身上推。大家都能感覺得到,任笑天這人夠義氣。做起事來,讓人越幹越有勁。沒說的,吃點苦也服氣耶。韓啟國沒有讓大家失望,一聽任笑天的話音,立即就笑著答複說:“隻要真的破了案,那些事情都好商量。獎金的事,我和各個單位打交道去。”
警察機關從來不做虧本的事。用了人家的人,到了要發獎金的時候,還是要讓人家企業自己出錢。幸好這時還是計劃經濟,都是吃的‘大鍋飯’,用的不是自己私人的錢,也就沒有誰來認這個真了。聽到指導員的話,大家都很開心,有誰會與鈔票過不去哩!開心歸開心,隻是在這些保衛幹部心中,還是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可不對哇,以往有了什麼成果,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肯定是季勝利。匆匆忙忙的聽完情況後,他又會很快地離開現場,屁顛屁顛的去找局領導彙報自己的偉大功績去了。用任笑天的話來說,季所長的任務就是下山摘桃子。至於餘下的後續工作,那是一點也用不著操心。反正有指導員這個‘老黃牛’給擋著,還有任笑天這個業務行家給管著哩。今天可不行了,不為其他,隻因為他醉得不醒人事。到了天要亮的時候,還處於推也推不醒的狀態哩。
昨天上午,季勝利和任笑天爭吵之後,一怒之下就去了皮局長的辦公室。老皮是他的把兄弟,平時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也好,肝膽相照也罷,反正是鐵得很。出乎意料的是,季勝利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慰和支持,卻反而是被狠狠訓斥了一通。
皮局長大發其火,憤怒的罵道:“你是個飯桶,連個毛都沒有長得全的小屁孩,竟然都沒有本事鎮得住。你說,你這個所長是怎麼當的?有權不會用,空讓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竟然把自己給玩成了光杆司令,連一個心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