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你也不要多想。我想要到你家吃飯,就是想和你說一些事。也許,會對你今後的工作有所幫助。作為一個老同事,算是給你提個醒吧。”金遠山注意到了陸明的表情,索性說破了自己的來意。
金遠山雖然這樣解釋,陸明卻還是發生了誤會。他在心中以為,金遠山很可能是因為這一次調動來得比較突然,還有一些未了事宜沒有來得及處理。想要托付給自己,幫助做好善後工作。人走茶涼,這雖然是官場上的陋習,但我老陸不是這樣的人呀。隻要不是什麼違反大原則的事,還是會努力辦好的。
他立即表態說:“行,老領導有什麼要說的事,盡管吩咐。”金遠山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淡然一笑道:“老陸,你別擔心,我沒有什麼難辦的事要讓你辦。丹丹那孩子雖然在這兒工作,也沒有什麼需要提攜的地方。”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有,我老陸也會全力以赴的幫助辦好的。至於劉丹丹那孩子,你放心,也就和我的孩子差不多,不會讓人欺侮到了她的。”陸明嘴上打著哈哈,心中更是猜疑個不定。
沒有事情讓自己辦,那又有什麼樣的話兒要對我說呢?陸明想來想去,也找不到合適的答案。麵對猜疑不定的陸明,金遠山神色自若的喝下了一杯酒,然後不慌不忙地說:“謝謝你有這分心意,你能這樣想,也就不枉我今日一行。老陸,我們搭檔有四年了吧?”
“是嗬,眨眼之間的事。一晃就過去了四年。”提到光陰似箭的事,陸明也是不勝吹噓。官場上的事,看起來風光,其實也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金遠山沒有接著表示感慨,而是說道:“一般來說,黨政之間的領導先天上就是一對矛盾。為了權,為了利,為了各自的地盤和身後的人,總是免不了你爭我奪。我們兩個人,好象從來沒有紅過臉,應該算得上是一對另類了吧?嗬嗬。”
“是嗬,為了我們兩人的和睦相處,省委機關也有不少好評哩。其實,我也知道,這都是你老大哥在讓著我,護著我,從來沒有與我計較過什麼。”陸明的話,倒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這幾年來,金遠山對黨政之間的分工很是大度。碰上分歧的時候,也是從大局出發,盡量維護陸明這個市長的麵子與權威。
不過,陸明在嘴上說,心中也在嘀咕。金遠山說這個話題,有什麼含義嗎?混政界的人,之所以過得累,那就是不管別人說什麼話,都要反複再三的思索,掂量其中的含義。
“好吧,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啦,省得你總是疑三惑四的。如果讓剛上任的陸書記弄出精神衰弱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金遠山是政壇上的常春藤,當然會明白陸明心中所思。因為撂下了擔子,他的說話也顯得很是輕鬆。
金遠山從桌子上的香煙盒子裏掏出一支中華煙,將煙屁.股放在桌子上敲擊了兩下之後,才含到了口中。當陸明為他點煙時,他也沒有拒絕。比起他馬上要說的事情,讓對方為自己點煙這麼一點小事,如果也要客氣的話,那就有點裝逼了。
“老陸,你說我們市裏的農機廠能值多少錢?”金遠山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這個問題顯得有點突兀,吃飯吃得好好的,怎麼會扯到了一個工廠的價值?作為市長來說,對市裏的這麼幾個大企業的情況,還是能夠做到了然於心的。特別是這家農機廠,已經列為改製的試點單位,陸明更是清楚得很。
陸明雖然不知道金書記問這話的意思,還是立即回答說:“我大概的摸了一下底,扣除債務什麼的,大約應該是在一億二千萬左右。”
“嗯,不錯,不錯,和我讓人估算的差不多。來來來,我們先喝一杯酒。”金遠山直接就舉起了酒杯。陸明一邊端杯,一邊暗中思索著。越來越有意思了,今天這頓飯還就吃出了一點名堂。看來,老書記這是話中有話呀。
“怎麼了,有人想幫我們把這個包袱給卸下不成?如果真有這樣的好事,那我可就要謝謝你老金了。”陸明想不出合適的答案,也就以開玩笑的口氣笑問道。農機廠有三千多工人,沒有錢進原材料,產品也賣不出去,純粹成了一個標準的大包袱。已經停產不說,每個月的工資發放,都是一個大難題。總是靠銀行貸款,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