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祥沒有說話,隻是翻了一下眼睛。他的精力,放到了陸明剛才對任笑天的稱呼上。好家夥,關係很密切哦。直接稱呼一個部下的小名,這說明什麼?說明陸明和這個任笑天的關係非同一般。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與任笑天的幾次衝突中,陸明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了姓任的那一邊。這不是偶然現象,而是有著很深的淵源。沒有很大的利益,姓陸的是不會這樣做的。任笑天嗬,任笑天,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陳中祥坐在那兒動著心思,沒有時間去多思量陸明與薑書記之間的對話。看起來,有點神遊物外的樣子。
陸明聽了薑臻生的話後,卻在心中拿定了主意。他把手中的煙蒂往茶幾上的煙灰缸中一丟,朗聲說:“老薑,我倒是很想看一看,小天能給我一些什麼樣的驚喜。老陳,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聽到陸明的邀請,陳中祥當然不好拒絕。況且這種事情去現場聽一聽,也沒有什麼壞事。真的能查實,也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什麼損失。如果萬一出了什麼漏子,自己也能借題發揮,現場整治一下任笑天。到了那時,陸明和薑臻生也是無話可說。
“書記大人相邀,我陳中祥敢不從命?”陳中祥心情一好,也就掉上了一句文話。
市委書記、市長和紀檢書記結伴而來,當然也驚動了大大小小的官員。市委常委來了一多半,紀委的領導班子全部都到了場。
本來,隻是邀請市檢察院反貪局的領導來旁聽。得知市領導的陣容之後,一把手的齊檢察長親自帶隊,反貪局和批捕科的領導也全數到場。美其名曰是來學習、取經,也是現場辦案。
看到來了這麼多的客人,任笑天也有點出乎意料,隻好趕快張羅著把領導請到了會議室坐下。幸好,賓館的會議室能坐得下五六十人,這麼四十多號人坐下來,還不算是十分擁擠。
“任主任,你準備把審查工作放在哪一塊地方進行呀?”薑書記看到來人太多,也有點皺起了眉頭。這麼大的聲勢,對於辦案來說可沒有什麼好處。這不是現場作秀,有一點什麼不到位的地方,都會讓案件的審理出現尷尬的局麵。
“薑書記,我打算就在這間會議室裏進行。不管有什麼樣的問題,大家都能一目了然地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也能及時得到各位領導的批評和指教。”任笑天毫不猶豫地作出了回答。
聽到任笑天的回答,現場上的許多人都發出了驚訝。這麼一個場合下,難道也能審查被‘雙規’的對象?許多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隻是因為有高層領導在場,這才沒有公開進行質疑。
陸明的眉毛一抬,好小子,看來是有著必勝的信心嘍。行,我今天就來現場檢驗一下你的真才實學。當下,他揮了一下手,止住了薑書記的進一步發問,口中表態說:“任笑天,應該咋辦你就咋辦,不要考慮我們的存在。”
有了陸明這麼一句話,原本還有點亂糟糟的會場,登時就靜了下來。除了任笑天在指揮紀檢人員布置會場外,所有的人都象廟裏的菩薩,一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再開口說話。
說話的人也不是一個沒有,彭中雲就湊到了薑臻生的身旁,低聲在嘀咕著什麼。其他的人聽不到內容,隻能從薑臻生的麵孔表情上看得出,有驚訝,有震怒,也有感歎。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恐怕也要等到案件審理結束,方能知曉。
牛大江也是早早的就到了現場。作為此案的原承辦人,關心案件的進展情況,也是一件無可非議的事情。他和花東昆、‘眼鏡’三人坐在一排椅子上。
“昆子,劉唯一那邊還沒有消息嗎?”牛大江的語氣有點急躁。昨天讓劉唯一去找任笑天疏通一下關係,分手之後,這個劉唯一就象是放在空中的風箏一般,一去影無蹤。
花東昆搖搖頭,有點無奈地說:“也不知這家夥玩的是什麼花頭,在這個關鍵時刻玩起了失蹤。”
“會不會是突然有什麼任務上了手?”‘眼鏡’在一旁幫助分析說。這種現象在紀檢部門來說,也是一種常事。突然接到新的任務,再被切斷對外聯係,讓人不知其下落也是可以理解的情況。
花東昆苦笑了一聲說:“要真的是這樣,也就罷了。他們紀委的幾個領導都在本城,除了水書記去了一趟省城之外,沒有一個人手上有案件。”
“別過分緊張,就這麼一件小事,誰還能有這麼大的能耐給查個清楚?我們不要慌,不要自亂陣腳。”‘眼鏡’小聲勸解了一句。
除了這兩堆人以外,當然還有不少的人在竊竊私語。大家談論的中心,當然是這種新奇的辦案方式。有的人說是在標新立異,有的人說是年青人破舊立新,還有的人在為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年青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