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審案(五)(2 / 2)

麵色蒼白的施向前,已經隻能靠著肘部在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嘴唇哆嗦著:“是,是月英,是她給我打電話。她,她說心裏煩,說,說不想活了,想和我一起死。我勸說了她兩句。”

“施向前,不是你主動提出,要和董月英一起去死的嗎?怎麼到了前天晚上,你又在勸說董月英不要死了呢?”任笑天的問話直指要害。現場上的不少老百姓,都在點頭稱是。

“我,我不想死了。”施向前嚅囁著。

“嗬嗬,施向前,你很謙虛。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想告訴大家一個完整的答案。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代勞吧。”任笑天嘲諷了一句,依然用先前介紹情況的語氣開始敘述:“一個黑暗的夜晚,一個因為婚姻生變,心情嚴重不好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進了一片桃樹林。她的眼前,沒有方向,沒有高低,隻是莫索著向前走。”

“她忘記了家庭,忘記了父母,因為她準備和自己的戀人,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共赴天國。在她的身邊,有一個男人和她一起向前走著。和她一樣,那個男人的臉上也有樹枝的擦痕。”

反應快的人聽到這裏,立即朝著施向前的臉上打量了起來。就連他的媽媽,也情不自禁的趕忙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們在施向前的臉上找到了好幾道擦痕。施向前的媽媽,已經開始抽泣起來。她意識到,事情已經是大大的不妙。兒子做的事,不僅僅是傷德,而且是在犯罪。到了現在這個樣子,就連自己恐怕也已經是脫不了身子嘍。

“到了一棵高大的桃樹下,這一男一/女停了下來。然後,他們在樹枝上綁好了自己帶到現場的繩子。也許,他們會告別,會相約在天國相見。接著,他們同時把脖子伸到繩索之中。一會之後,女人斷了氣,而那個男人卻從繩索之中脫了出來。也許,他的脖子根本就沒有鑽入繩索之中,也許,他做的繩索,就不需要讓自己離開地麵。總之,這個男人沒有死。”任笑天的敘述在繼續進行著。

現場上的氣氛,越來越沉悶,甚至讓人有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誰也不會吱聲,唯恐漏掉一個字。

“這個男人,對於身邊的女人之死,采取的是無動於衷的態度。在這時,他著急要做的事,是掏戀人的口袋。他想幹什麼?是想找回自己寫給董風英的信。”任笑天揚了一下自己剛才讀過的那三頁信紙:“因為這封信,可以證實這個男人誘騙戀人自殺的罪行。可是,讓他失望了。因為董風英把信丟在了悅來旅社的房間裏。”

不少聽眾發出了‘噢’的聲音。大家感覺到,蒼天有眼,沒有讓壞人得逞。此時的施向前,已經完全垮掉了。他俯臥在地上,手臂已經無力再支撐自己的身體。

“這個男人隻是找到了一張紙,是悅來旅社的一張收據。他把收據一團,就丟到了地上。也就是他這一團,才在收據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紋。在這之後,這個男人因為沒有能找到自己寫的信,在現場上逗留了好大一會,先後抽了三支煙。因為心中有鬼,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報應,這個男人隻顧消除自己留下的足跡,卻把自己抽的香煙屁*股丟了下來,甚至還把打火機也丟在了現場。”任笑天說出了破案的關鍵。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張大隊長,還是熊克如,都很佩服任笑天的眼力。就在他們找不到頭緒的時候,任笑天從這張被丟在一旁的收據中找到了突破口。先是讓人去了悅來旅社,從那兒找到了遺書和施向前寫的信。然後反過頭來,在鎮上找到了打電話的線索。

“各位鄉親,剛才我對案情的分析,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任笑天在一片掌聲中結束了自己的講話。接下來的事,是由張大隊長宣布對施向前進行刑事拘留。當然,施向前的媽媽也沒有跑得掉。就憑一個偽證罪,判上半年拘役,那是不會錯的事。

“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呀!養了這麼一個孽子,不但不能養老送終,還把老娘給送進了監牢。”施向前的媽媽披頭散發地在地上打著滾。隻是同情她的人也不很多,剛才任笑天再而三的勸說,大家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施向前和他的媽媽被押離現場,看熱鬧的老百姓也都逐漸散去。董海生那幫人早就乘著混亂的時候,搶先跑了一個影無蹤。他們不但是想回避任笑天的嘲弄,更是急著要籌劃對策來對付任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