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心中一動,眉眼一挑,突然將金瞑推開:“你走吧,快走,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走的!”她冷冷的開口,在金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猛然站到了禦風的一邊,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禦風眉眼一動,眸光狐疑,女子態度的突然轉變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但禦風如此,金瞑更是驚訝,眉頭緊顰著,再也化不開。
“我讓你走,走!”柳芽不耐的大喊起來,神情激動。
“芽芽!”金瞑艱難出聲。
“現在你是一條喪家之犬,沒有人可憐你,喜歡你,金瞑,你為什麼還要堅持,就讓那個金狼王站出來,看看這所有的一切,他應該滿意了,他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得到了!”她嘶喊著,暴怒著,麵前猛然一陣漆黑,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站在她身旁的禦風直覺的去攙扶,柳芽倒在他的懷中,再也沒有醒來。
金瞑長舒了一口氣,急掠上前,想要搶過柳芽,卻被禦風一劍指在了胸口:“我說過,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金瞑緩緩的抬眸,輪廓猛然變得模糊了,深深淺淺,有一種憂鬱的哀愁,仿佛麵部線條慢慢地扭曲,顯現出一個似乎是心痛又悲傷的複雜表情,然後一閃即逝,又沉澱為了原來的冷漠表情。
禦風望著金瞑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金發碧眸,心中微有感慨。
“照顧好她,不過你記住,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毫毛,就算我死,也會拉上整座禦劍山莊陪葬!”他站在月影處,眸光是那樣的平靜,原來忍耐還有另外一種境界——平靜,卻咄咄逼人得觸目驚心,任何言語,任何動作都要觸目驚心。
男子轉身,青色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夜中。
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可是他還是要他的國家,至少在他意識清醒之前,拯救他的國家。
幽夜羅已經帶領兵馬退到了庸關之內,一日之內接連丟失三座城池,甚至有兩座是將士們大開城門,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
將營之中,除卻幽夜羅,所有的兵士都在竊竊私語,天將妖孽,金狼禍國,這句在民間廣泛流傳的歌謠像一把利劍一般刺向每個人的心口,他們不知道守護的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被傳為妖孽的皇上!
一身銀色盔甲,幽夜羅端坐在帥榻上,冷冷的掃過帳內的每一個將士,威嚴的眸光所過之處,鴉雀無聲。
“我知道大郝與鮮奴都流傳著對我皇不利的傳言,但是各位都是我金狼王朝的子民,你們守護的不僅僅是我們的皇帝,還有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親人,就算是為了國家而戰,為了親人而戰,也一定要將大郝人趕出我們的故土!”男子冷冷的站起身來,銀色的盔甲在暈黃的燭光下發出冷冽的光芒,他像一個真正的勇士一般,徹底拋棄了獵狼族與金狼王朝的間隙,就像他所說的一般,為國家而戰,為親人而戰!
每一個人的勇氣突然之間都得到了鼓舞,“為國家而戰,為親人而戰!”的大喊聲響徹雲霄,接連幾日籠罩在兵士上空的陰霾一掃而光。
“將軍,大郝軍再次在關外叫陣,應還是不應?”兵士進營大聲稟道。
直衝雲霄的大喊聲嘎然而止,眾人望著幽夜羅,每一個人都是熱血沸騰。
“擊鼓迎戰!”大手一揮,男子的眉角冷硬的宛如鋼鐵一般。
東山冰雪披頂,西巒挺拔如屏,寒冷的狂風在蜿蜓曲折的峽穀中呼嘯著尖厲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萬馬奔騰般在怪石陡岸間咆哮而過,激起一波波豪邁悲壯的浪花,刹那間又殞落於無形。
兩軍對壘,黑色底麵,燙金幽字的旗幟應著獵獵寒風在空中飄揚,烏雲密布的天氣,暴喊聲,哭泣聲,悲鳴聲,刀劍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哀嚎救命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大地,蓋過了江水咆哮之聲,血色迷蒙了每個人的眼睛,隻要還能舉動大刀,隻要還能砍下去,每一個人的動作仿佛慣性而僵硬,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麵前隻有一張張臉,一幅幅身子倒下,有敵人,也有自己的同伴。
戰場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隊黑衣人,他們挾著山崩地裂的威勢加入戰團,呼嘯著以漫天倒海之勢覆向大郝的將士,尤其是其中那青色的身影,手中一把利劍仿佛發了狂一般,直接刺向大郝的將領,金色的發絲隨著血花在空中飛舞,他快如閃電,疾如流星,鮮血染紅了他的碧眸,青衫,他就像來自閻羅地獄的勾魂使者一般,重重圍襲中倏忽穿掠,一把寒劍,時如長虹貫日、時若狂風旋舞,一個個的生命在他的劍下隕落,最後是大郝的將領圖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