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夏天被騙走之後(三)(1 / 2)

訓練有術的武警們在如山的軍令下徒手撲向擋著道的王良英和家長們,勸告、拉扯,衝突開始了,部份人惶恐地向後避讓,雜在人群中的張禮雲也心跳加快也想躲開,正在猶豫之際,他忽然看到了穿著黑背心的張昂,就在此時前麵傳來王良英嘶啞的叫喊:“打死人了!”張昂聽到喊聲立刻伸開雙臂撥開前麵擋著他的人,象一頭豹子一樣撲上前去。雪白的車燈照見了他一個漂亮的飛腿,結結實實地踢在把他老婆王良英摔翻在地的武警身上,那看上去一臉稚嫩,隻十八九歲的武警望後一仰,被同伴扶住才沒有仰麵倒地,另外三四個武警一齊揮拳撲了上來,隻見張昂突然往地下一撲,兩手撐在地麵,一雙結實的腿腳像磨盤上的橫杆一樣飛速旋轉一百八十度,幾個武警全被掃得四腳朝天,老百姓們一陣叫好。

整個過程隻有不到一分鍾。

敢打武警!這還了得!

汪昊和帶隊的武警軍官幾乎同時厲聲下命令:“把他抓起來!”汪昊還緊張地詢問旁邊瞠目結舌的胡小冬說:“這蝦子是哪個?這麼橫?”張昂雖然是副村長,但級別太低,汪昊不認識他。

“他、他、、、、”胡小冬眼見武警們全部拉開架勢把張昂包圍起來了,緊張得說話也抖不伸了:“汪秘、汪主任!這樣子不行、不行、、、、”

張昂一手拉起被摔在地下的老婆王良英,一手指著圍上來的武警們怒吼道:“你娃些要幹啥子?打群架嗦?老子在拉薩軍區武術比賽拿冠軍的時候十個戰友一齊上都沒把我丟翻!來嘛!哪個先上老子先弄死哪個!”

武警們聽了,麵麵相覷,都不由得止住了腳步。他們實際上就是一群剛入伍不久的娃娃,手上又沒有刀槍,怎麼敢與眼前這位長得壯實駭人的軍中前輩交手呢?誰先上誰先被打斷手腳是毫無疑問的。

現場一下子僵持靜默了。

張昂的父親張二爺衝上前來,老人花白的頭發在車燈光裏顫抖著,用長煙杆指著汪昊罵道:“我日你先人!連個說法都沒得就要把娃娃些弄去燒了,我們不得幹!”

汪昊氣得金絲眼鏡後麵的眼珠快要曝出來了,責問武警軍官:“你這些士兵是咋個回事?喊他們上嘛!”

武警軍官也覺得很沒麵子,惱羞成怒,胸部一挺,準備親自上陣挽回敗局,卻見武警們還在往後退,因為剛才已經被轟退了的家長們這會兒又被張昂他們一家人大無畏的精神鼓起了勇氣,重新聚集起來,簇擁著張昂,怒罵武警:“來嘛!日你媽幹脆同歸於盡!”

“殺了他們這些狗日的貪官,大不了就是一死!怕啥子?”

“怕錘子!我們這麼多人怕他嗦?他們又沒得槍。”

、、、、

幾百群眾的叫罵象一股洶湧的怒潮逼退了武警,嚇得汪昊臉都青了,他咬著牙關對胡小冬說:“ 刁民, 刁民!你們鎮全是刁民!”胡小冬喪著臉不吭聲,汪昊又轉臉問武警軍官說:“你們有槍的嘛?咋不拿出來呢?”

“沒有更高一級的命令是不準動用槍枝的。”武警軍官一邊回答一邊盯著已經逼過來的群眾,臉色慘白地建議道:“再這樣下去要出大事,我們隻一個中隊的人,不得行,要另外想法。”

汪昊也看著一步一步地向他們逼過來的張昂和無數怒目圓睜的百姓們,有的人手裏還拿著棍棒,再看看他領導的武警們卻在步步後退,還有那些腰上別著槍的警察也沒有一個人敢掏槍,他意識到自己到這兒來之前想得太簡單了,以為這幫草民隨便嚇唬一下就解決了,現在怎麼辦呢?警察們不敢對並非犯罪分子的老百姓動槍,他汪大秘書汪主任也沒有命令動槍的權力。去年開發區占地時,警察用槍威協農民時走了火打死一個人,結果是警察被抓進監獄,在現場指揮的李元國和汪昊被錢江罵了個狗血淋頭加行政記大過處分。此刻汪昊一閃念想到去年的開發區事件,渾身一抖,腳杆打閃,伸手掀了胡小冬一下說:“胡、、、、”他本來想象平時那樣用上級吆喝下級的語氣喊胡鎮長或老胡,但此時不敢了,出口時居然是:“胡大哥,你,你去做一下工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