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本來很好的錢江晴空萬裏的臉色一下子像要下大雨一樣黑了下來,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我在工作,你有什麼事?”
“跟我打官腔了嗦?”河東獅子聲音高了兩度:“你養二奶了是不是?我跟你說錢老大你娃不要忘恩負義想當初、、、、”
“你不要講了!”在梁軍醫注視下臉上尷尬得掛不住的錢江打斷對方的哆嗦說:“我在工作,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我掛了。”他知道接下來就是“如果不是我當初不嫌棄你鄉壩頭出來的跟你結婚,又找關係把你弄到省上學習,你筆杆子再可以也沒機會被愛民省長看上”這一席說了十幾年的老生常談。
河東獅子大約也怕他掛電話,急忙停止嘮叨答話道:“我找你有事,我已經到了,就在你病房裏我、、、、”
“我一會兒回來。”錢江不等對方說完就壓了電話。
“是嫂子?”梁軍醫關心地拉了一下他的手問,隻見他臉色煞白,微微點頭說:“是、是我妻子周亞男,不好意思,一個沒文化沒素質的人,在省政府機關大院裏就是出了名的河東獅子。”
“哦。”梁軍醫喉嚨口上應了一聲,不好多問,端起啤酒杯說:“喝一口嘛,鎮定一下。”
倆人輕碰一下杯子默默地各喝一口,梁軍醫又給錢江挾菜到碗裏,卻發現他一動不動地兩眼平視窗外,她掀了他一下調笑道:“久別勝新婚,該高興嘛,神起幹什麼嘛?”
錢江隻是苦笑,因為他想到河東獅子周亞男此時突然來岷江市肯定是他兄弟錢永富喊來的,來幹什麼呢?他們夫妻之間由於文化和性格的差異,早沒了互相思念的歡愛之情。
岷江中學!
這四個字從腦海裏一跳出來,錢江腦袋裏立刻一團亂麻,煩惱之極,叭一聲放下吃菜的筷子,端起啤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對梁軍醫說:“倒滿!”
梁軍醫把杯子給他拿開說:“能不能給我講啥原因?嫂子來了你為什麼不高興?”
錢江愣怔著不說話,他覺得不能對她講得太多。
梁軍醫臉上浮現出善解人意的微笑說:“不願意講就不講,但是酒不能喝了,我要提醒你,不管麵對好複雜好難的事你都要保持冷靜,不能亂了方寸,你要想到你是市長,你肩負著抗震救災,懲惡揚善的責任,你不能倒下,聽清楚我的意思沒有?”
梁軍醫說到這兒時一把抓住錢江的手腕使勁搖動幾下,眼裏閃出隻有互相有好感的男女之間才會有的關愛之光。
錢江笑了,笑得很苦,拍著梁軍醫的手背說:“放心嘛,我會控製自己的。”
等秦正明他們回來彙報了派出所已將幾個混混刑事拘留時,錢江高興得拍桌子說:“好!我們好好喝幾杯。”接下來要求和桌子上的每個人幹杯,領導喊喝,誰敢抗命呢?就是平時滴酒不沾的書呆子秦正明也鼓勁喝下一大杯啤酒,整得耳根子都紅透了,喝到最後錢江還喊拿白酒,被梁軍醫攔住了說:“酒喝多了傷身體,也破壞形象,你再不聽我就走了。”說著還翹起了嘴,幾杯酒下肚已經有了酒意的錢江當著秦正明他們伸手拍在梁軍醫肩膀上說:“好!小梁老師,你是醫生你說了算,你是領導,聽你的,不喝了。”
秦正明他們幾個正襟危坐,不敢說也不敢笑,隻見梁軍醫把錢江的手從她肩膀上拉下來,又給他盛了一碗飯端過去掉走了還剩半杯的啤酒說:“吃飯。”
錢江乖乖地端起飯碗往嘴裏扒飯,大家都立即放下酒杯吃飯,邊吃邊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