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聲音很清澈,彎腰一拜,當他直起身時墳地內正在響徹的鈴鐺忽然就停了下來。
望著劉叔所做的這一切,我隻感覺全身鮮血都在加速流轉,認為劉叔太牛逼了。
“叮鈴鈴...”
我右邊墳地的鈴鐺忽然傳出響聲,接著後麵鈴鐺又傳出響動,劉叔將中指在嘴角一咬,一滴鮮血彈射到紅線上。
電光照射下,我隻能看到大概的情況。
劉叔放到紅線上的鮮血,模模糊糊中像是在順著紅繩到處跑。
同時,不少節點上的紅繩自行脫落,青黑色的煙霧忽然草叢裏躥了出來,接著又消失不見。
最終,紅繩上的鮮血飛了出去,落入一個有些要看不出樣子的土堆上。
劉叔動身幾個跳躍就到了土堆旁,手裏不知何時抓著幾枚下午準備的棺材釘。
手起手落,劉叔將棺材釘插在了土堆四周。
我趕到近前,正好看到沒入土內的棺材釘不斷抖動,像有什麼在地下反擊。
劉大剛這時也正好趕了上來,盯著土堆上棺材釘的劉叔讓我喊他將白天留下的鋤頭和柴油拿來。
鋤頭拿上來後劉叔開始挖掘土包,沒幾下就碰到了腐朽的棺木。
劉叔又是一根棺材釘帶著黃符扔進棺木內,四周顫動的棺材釘忽然不在跳動。
很快,垮塌的土坑就被刨了出來,內部有一具腐朽殘破的白骨,在燈光下有些滲人。
“既然早已身死,就該去投胎,何必要走上這樣一條絕路!”
說罷,劉叔將柴油倒入棺木內,一根火柴下去,棺內熊熊烈火燃燒。
沒一會兒,棺木和白骨都化為了灰燼。
到了這一刻,我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全身冰涼,發現身上衣服不知何時就被汗跡浸透了。
我看了看表,從鬼母出現到現在正好半小時。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雖然是劉叔作為主導在操控,但我也跟著緊張。
又是一番燒香焚紙後,劉叔和劉大剛將周圍的泥土抓在一起,一座新墳重新出現。
劉叔還交代劉大剛今後清明燒紙,也給這地方送上一點。
回到劉大剛家,坐在椅子上,想到之前所發生的一幕幕,我全身都還在無法控製的抖。
劉大剛將胡桂花接了過來,問劉叔現在情況怎麼樣?
劉叔沒說話,屋內的氣氛不由變得有些沉悶。
具體什麼情況我知道,孩子現在是要不得了。
見劉大剛眼巴巴的望著劉叔,劉叔又不開口,那樣子很可憐,我心頭一陣難受,咳了兩聲後開口說因為昨晚的事,孩子和鬼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劉大剛啊了一聲,哭著就跪到我身邊,兩隻手緊緊的抓在我褲子上,問我該怎麼辦。
胡桂花也在哼,要不是被張大姐拉著,她估計也要跪到我麵前來。
一時間,屋裏氛圍更為沉重,劉大剛哭著說結婚到現在好不容易才懷上一個孩子,現在要怎麼辦,同時還罵了起來,罵老天為什麼要對劉家這樣。
“好了!”
劉叔忽然開口了,聲音很大,嚇得我一跳。
劉大剛也被嚇得沒敢繼續亂罵,呆呆的看著劉叔。
到了這一步,也實屬無奈。
這些事,本就難以說清,劉叔直接將厲害關係說出來,告訴劉大剛孩子可以要,但孩子長大害了家可別後悔。
劉叔說的話很簡單,這件事上我們也有責任,但力所能及,最少保證了胡桂花的正常。
至於接下來孩子的事就由劉大剛自己決定,可以打了重新生,也可以生下來繼續養。
反正有些事,我們現在也證明不了。
之後,劉叔收拾東西喊著我走了,劉大剛拿著錢追了出來。
孩子還是被鬼嬰影響,這錢我們沒要。
外加劉大剛家出了這事,是對他們家最大的打擊。
兩月後我在鎮上遇到劉大剛,問他情況如何。
劉大剛苦笑著說估計也是命,那件事落下一個月後。
胡桂花有天出門曬太陽,腳一滑摔在了地上,當時肚子就疼了起來,孩子自然沒了。
這件事落後我的生活還算穩定,中間沒有在發生什麼事。
一直到高考結束那天晚上,那晚我正要和班上的同學去慶祝,出了學校門看到了劉叔,似乎是正在等我。
劉叔背對著我,我走了上去,喊了一聲。
劉叔轉身過來,看著劉叔的臉,我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