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米蘭如“空城”。大多數的店鋪、工廠、學校、政府機構、醫院、賓館、銀行、飯店等各行各業,統統關門放假或僅少數人在輪流值班。除非工作需要或窮困潦倒,其他人都出城度假去了,這是一種有體製支撐的風俗習慣。
20:10,天空依然似白晝。紫雁下班回家,背著喬安瑪的肩包,裏麵裝的是中餐飯盒。這奢侈品貴是貴,卻沒有刀槍不入的功能,招盜引賊倒是綽綽有餘。她剛跨出地鐵站,就有位年輕人盯梢。
或許,老婆與情人的區別並不在於容貌,細節才是重點,比如打電話:
手機接通,老婆開口,第一問:“你在哪兒?”第二問:“你在幹嗎?”……盤查已成“慣性”。
接通手機,情人嬌滴滴開言,第一問:“你好嗎?”第二問:“想我嗎?”……不該問的堅決不問!
“嗯,好想你。”紫雁正與Riko甜蜜蜜地通電話。她穿過花園小廣場到了外圍鐵門邊,一手握手機,一手掏鑰匙,“晚上再來個電話喔,否則我睡不著的。”
電話那頭的Riko笑彎了腰,“嗬嗬,這個不操心,每回深夜打電話,你總在睡夢中,咕咕噥噥不知所雲。”
“因為,有小熊陪我入眠呀!”Riko送的咖啡小熊,紫雁視如瑰寶,置於床頭,早晚親抱。
“嘿嘿嘿……我愛你,寶貝兒。”
她甜笑著掛斷了電話,取出鑰匙,打開鐵門。
門鈴邊,有位年輕人也在電話中,見紫雁開門,尾隨而入。他瞻前顧後,顯然是第一次來這兒。紫雁下意識地以為他是來探訪親友的,並未在意。
穿過小花園,紫雁打開大樓的玻璃門,他再次緊跟其後。
紫雁按電梯,步入,轉身。猝然,年輕人凶相畢露,右腳踩住電梯門沿,左腳跨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一手捂住紫雁的嘴巴,另一手來奪她的包包,“把錢給我!”
歹徒迎麵,白日見“鬼”,紫雁的腦袋轟隆隆一下,蒙了。
“不許出聲!”歹徒目露凶光,威脅道:“我隻要錢!”
聞此言,紫雁靈光一閃茅塞頓開,高抬一腳,直踹歹徒要害,慶幸今天穿了細高跟。“Aiuto!救命!救命!”她氣貫長虹拚命狂喊,超過一百八的分貝震耳欲聾。
她隱隱覺得歹徒比她更害怕,況且他並無武器,心想:我的地盤我的家,你憑什麼呀!(哈哈!還頗具英雄氣概!)
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如此彪悍,純屬意外。不知是踢重了還是高嗓門把歹徒嚇著了,或許是顧忌引來救援人員,他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退步電梯門外,遛之大吉。
紫雁驚魂未定,急速按關門鍵,電梯運行,直衝高層,心中祈禱:老天垂憐,平平安安!
次日,察看大樓錄像帶,在事發後的半小時內並無鄰居出入。紫雁心有餘悸,若歹徒凶狠,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米蘭,大樓左側五十米內的警察局,形同虛設。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紫雁的災難是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她無法預知亦毫無防備,第二天,將有一位對她虎視眈眈已久的“巫婆”會出現。
“她是陪伴母親的保姆,這個周末來家裏打掃衛生。”一大早,紫雁正趕著出門之際,David從鄉下接回個烏克蘭大肥婆。
“您好,歡迎來米蘭。”紫雁伸出手,可她握到的是一個半握拳頭的中指,心中一驚,這大肥婆皮笑肉不笑,不似善類。或許她手中握著鑰匙?她無暇多思,急急告辭,還趕時間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