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聽到警車響著刺耳的聲音開到我的身邊,我暈乎乎的就被人帶上了警車,隱隱約約看到兩個穿著製服的人,在我旁邊問些什麼,可我不想聽,也不想回答,幹脆閉上了眼睛。
下了車,我被帶到了一個房間內,坐到了椅子上。過了一會,進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都在三十歲左右,坐在我不遠處的桌子後,拿著一個本子,問我的姓名,年齡等個人信息,我都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腦海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淩哥死前的樣子,他那雙手死死拽著我的衣服,眼中那驚愕的眼神,還有蠕動的嘴唇,都像尖刀一般刺進了我的胸膛。
那兩個警察看我一直不回話,便開始轉變態度,嚇唬,威脅起來,可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搭理他們,我知道,一會就會有人來找我了。
果不其然,正在那兩個警察嗬斥我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了一個人,低聲在那男警察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人看了看我,眼中露出了驚訝,說道:“你還不說是嗎?行!你知道死的是什麼人嗎?嗬嗬,軍隊的人都來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祝你好運吧!”
那警察見我仍然低頭不語,也不在問我,往後一仰,不屑的看著我,他身邊的女人自顧自的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過了一會門開了,我感覺到一個人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沒有抬頭去看,隻聽得那些警察在尊敬的跟他打招呼,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兄弟,委屈你了。”
趙守全的這一句話頓時刺激到了我的心靈深處,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留下,不管那些警察震驚的眼神,我站起身就抱住了他,大哭了起來,嘴裏嗚咽著。
人其實就是這樣,無論受多大委屈,如果一直沒人過問,他可以忍耐好久好久,如磐石。但隻要稍微有人關心,他的內心防線就會全盤崩潰,如鵝毛。
趙守全帶著我回到了他住的地方,這是在縣城偏僻的一處住房,二層小樓,他告訴我這是臨時租下來的,越低調,越樸素,才越不容易被人察覺。
我坐到沙發上,他給我倒了一杯茶,讓我喝完睡一覺,緩緩心神,明天再說這件事。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雙眼內布滿了血絲,他肯定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而且淩家兄弟的死,我是唯一的當事人,他肯定很想知道,隻不過是出於我們二人的感情,才沒有著急詢問罷了。
“現在說吧,不說我也睡不著。”我喝了口茶,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從智慧被邢家帶走後的事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趙守全細細的聽完了我的話,歎了口氣,欲說些什麼,但猶豫了半天沒有開口,隻是將我帶到樓上的一個臥室,囑咐我好好睡一覺便離開了。
我也確實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夢中看到了林然和淩家的那位兄弟,兩個人站在黑暗處,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我知道就是他們,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在看我,我也看著他們。靜靜的對視著,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