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淒厲的哭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此刻的子衍很狼狽，衣衫不整的踉蹌跑來，在其身後還跟著一隊宮廷侍衛，似在把他視若犯人一樣監視起來。
“你個逆子，還有臉見孤，你怎麼不去死！？”帝乙大聲咆哮，拾起禦案上的一個硯台，就往子衍身上砸。
子衍並沒有躲避，而是垂著頭，任憑硯台砸在了自己的肩膀。
很疼……但卻無礙！
“父王，兒臣知錯了，兒臣也是喝迷糊了，一時大意，才才……”子衍連忙稽首，聲音哽咽著，充滿了委屈和驚恐。
“一時大意？”比幹怒睜雙眸，猶如一對虎目般踏步而來。
瞧著這位幾欲吃人的王叔，子衍嚇得連忙挪動一下身體退了退，畢竟從小到大，不論是子衍還是子啟或是子受，都是被比幹一手打大的。
因為王後對自己的兒子太過寵愛和寬容，而帝乙平日也是國事繁忙，還要兼顧著修行，與子女相伴的時間都甚少，更何論是管教呢？故而，這培養王子公主的重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王叔比幹的身上，至今想起比幹的那副被打爛無數件的戒尺，就讓所有王子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一時大意就能與一個婢女在露天之中，做出那等苟且之事？”比幹氣的兩眼發紅，若不是他爹還在，自己早就上去，先踢他幾腳了。
“叔叔，你聽我解釋啊……”子衍探出雙臂擋在身前，以防止比幹怒極後的突然襲擊。
“住口！你與那婢女的苟且之事，不光是孤看得清清楚楚，連你的弟弟，你的王叔，和幾百個侍衛都對你幹的‘好事’瞧得是一清二楚清楚……你，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帝乙拍案而起，震的桌上青銅杯裏的酒液都灑落出大半。
子衍閉嘴了，他很清楚，這種時候越是解釋越會把事情擴大化，唯有等帝乙的氣消了，一對一的好好談談，這個事情才會有轉機。
不過，認罪是不可能的了，一旦認罪，哪怕日後被證明無罪，也是有種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變成屎了。
這不論對子衍的名聲也好，在帝乙心中地位也罷，都會產生一種極其嚴重的後果，故而，他選擇了沉默，任憑被比幹罵的狗血淋頭，也堅決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那個婢女何在，速將她找來，孤要聽聽當時現場的全過程！”帝乙沉吟了片刻，忽然對身旁的大太監吩咐道。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帝乙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種會是這等下賤敗類。
目送大太監離去後，帝乙臉上的慍怒消散許多，微微側頭，看著比幹，霽顏問道﹕“王弟深夜入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啟稟王兄，關於西南地龍翻身最新的消息，剛由驛兵送抵臣的府上，之前王兄曾說過，關於西南方麵的賑災事宜，不論何時，都必須在第一時間轉呈給您，故而，臣不得不冒昧深夜入宮。”比幹微微拱手，說道。
“呈上來。”聽到是西南方麵的事兒，帝乙立馬對身旁一個小太監吩咐了一聲。
攤開竹簡，帝乙開始仔細的研讀，此時此刻，他已經化身成了一個合格的君主，沉著、冷靜的在思考和判斷。
少許，帝乙緩緩抬頭，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子啟做的不錯，剛柔並濟，並沒有一味的仁，該殺的殺，該抓的抓，才不到五天的時間，西南地區就已經初步穩定，朝廷又在那裏建立起一係列秩序了……”
“這也是父王教導有方，所以大哥才如此出類拔萃。”身旁的帝辛連忙恭賀道。
帝乙搖了搖頭，說道﹕“在修真界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叫做︰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子啟能取得今日的成就，當屬他自己的造化和努力的成果……”
說道這裏，帝乙瞧了瞧一副垂頭喪氣模樣的子衍，頓時就恨得氣不打一處來，“你和你大哥都是那麼的優秀，也都是一母所出，可你看看你的二哥，何止是不爭氣啊？”
帝辛張了張嘴，正欲替子衍‘好心‘的辯解幾句，然而這時，大太監小跑而入，急匆匆地來到帝乙身旁，輕聲道﹕“大王，那個婢女因不堪受辱，已經投井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