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帝辛的身體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嗯?”帝乙豁然轉頭,眸光炯炯的看著魏君。
魏君連忙又說﹕“那婢女的屍體已經打撈上來,被奴才藏於偏殿之中,靜候大王的處置。”
帝乙沉吟少許,淡漠道﹕“扔到亂葬崗,埋了,另外叫所有知情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誰敢把今夜所見所聞向外透漏一句,斬!全家皆貶為奴隸!”
“是。”魏君應諾,再次出了殿門,去安排後事。
“王兄……”比幹上前一步,之前魏君和帝乙的談話並沒有瞞住他。
“好了二弟,子衍雖是孤的兒子,但在這件事上,孤絕對不會包庇他,但是……這畢竟是王室醜聞,莫非二弟是想被全天下人都知道,笑話咱們家?”帝乙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
比幹語塞,因為他也是王室的人,捍衛王室的榮譽和名聲,同屬於他的職責。
待穩住比幹後,帝乙偏過頭,冷眼看著子衍,怒哼道﹕“二王子子衍,立即交由宗人府軟禁,停發一切薪資俸祿和修煉資源,未經孤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聽到這樣的處罰後,子衍的臉色立馬一變。
他長這麼大,犯過的最大的錯誤,也不過被帝乙勒令呆在家裏閉門思過數日罷了。
宗人府?聽說過,也去過那麼一兩次,當時就給子衍一種很荒涼、陰森的感覺,猶如身臨一座鬼園一樣,除了幾個宗人府內部官員,就沒有其他人了。
現如今,要自己去哪裏待上一陣,而且還未給出具體軟禁的時間……
“父王,兒臣冤枉啊!!是,是子期強灌醉兒臣,才讓……”子衍跪伏在地,朝帝乙那裏連忙爬了幾下,聲音哽咽,充滿著驚恐和委屈
——他在掙紮。
“住口!你這個逆子,什麼時候學會汙蔑自己的兄弟了?來人,速速架出去,孤不想再看見他!”帝乙盛怒,一揮手,便有兩名宮廷侍衛麵無表情的來到子衍身旁,一左一右的將他架起,拖出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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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郝侯殿內。
“嬌娘是怎麼回事?”剛入書房,帝辛就冷著臉,來到一臉蕭瑟的子期麵前,質問道。
“被我親自推入井中。”子期麵無表情的坦然道。
“你這是何必?用得著殺人滅口嗎?”
“殺人滅口?”子期噌的一下站起,神情有些病態,臉龐也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是啊,我不殺,可父王一樣會殺!與其冒著被戳破的風險後被殺,不如死在我的手上,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無外乎多活一陣罷了。”
“你……”
“子受,你放心,所有的罪名都由我來承擔,你的形象永遠都是仁慈博愛,正直剛正的,這,才是一個好君主該具備的品德!”子期嗬嗬一笑,又說道﹕“隻要你能登基成王,我就算當你的影子,當你的黑暗麵又如何?這總得有個人犧牲吧?”
“這不像你!”帝辛神情複雜,“之前的你,是一個樸實、善良、血氣方剛的男人,可現在……變得讓我認不清你。”
“是個人總會變!當父王宣布世子考核正式開始後,我便已經變了,變得不再像我自己……”子期一邊輕喃,一邊用手拂過一卷竹簡。
“他日若遂淩雲誌,我花開後百花殺……這句話,何嚐不是我的理想?隻不過,我的理想與你存在差異,你是想當王,成為這片天下的主人,而我……隻想昂首挺胸的活著!別人看我時,要發自內心的尊重,不會因我奴婢所出的身份而輕視和小覷我!這些,父王給不了我,子啟更不能給我,唯有你——子受!才能讓我堂堂正正的活著!!”子期雙眼覆滿血絲,猶如陷入魔症的偏執狂一樣,變得可怕而又陌生。
“你是王子,沒人敢對你不敬。”帝辛沉聲道。
子期笑道﹕“是啊,正因為我是王子,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明麵上對我太肆意妄為,所以,我這個人連一個身份都不如,那這般活著還有何意義?如大哥,沒有王子的身份,他依舊是受人尊重的微子,如你,沒有王子的身份,依舊有著少年天才的頭銜……唯獨我,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