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世子受外出才一年的時間,就挑了個嬌滴滴的美妾回來,還堂而皇之的打算養在了宮內?父親常說我舉止輕浮,好色乖張,但依我看啊,那世子受不見得比我好在哪去!”方勝梗著脖子,不服道。
“你還敢嘴硬?世子受十六歲破先天,被譽為九州年輕一代第一人,而你又算是什麼?你若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破先天,你找多少女人我都不會管你。”方醒臉色冷厲,一腳揣在了方勝身上,“今日功課都做了嗎?還不快滾去做功課!”
方勝不滿地切了一聲,他見方醒這幾天似有心事,一直緊鎖著眉頭,雖不了解其中內情,但也是好心好意的勸慰他,結果卻被對方好心當做驢肝肺,當下也索然無味的起身,吊兒郎當的走出房門,沿著一條林蔭小道,閃入了一座花園裏,與那裏的一名白裙花娘膩乎在了一起。
沒有糟心的逆子打擾,方醒來回地在房間裏踱步,思考著對策。
帝辛不見他,是在方醒意料之中,但第二次、第三次依舊不見他,卻是過於反常了。
“莫非,他是在故意為之?抹平我的棱角,當我最焦急無助的時候,如普世上帝一樣,出現在我這溺水者的麵前,憐憫的施以所謂的恩惠?”方醒想了想,覺得這個猜測最為合理。
他現在的確很焦急,賬本一天在帝辛手上,且此事一天沒個定性,他的一顆心就始終是懸著的,總也落不下,無比的難受。
正如一名死刑犯一樣,明知自己必死無疑,可架在脖子上的刀,卻遲遲不落下,而這種煎熬的等待,足以令許多人瘋掉。
胡思亂想一陣後,方醒打定主意,在今天夜裏,再去一趟聚賢館。
方醒﹍﹍
是真的急了!
深夜,戊時末,月光清冷,映透地麵的積雪,發出一抹瑩白色。
裹著白色裘衣的方醒,從獸車上下來,徒步朝著聚賢館走去。
他的腳步很輕微,在雪地上並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立於聚賢館門前,在侍衛審視的目光下,方醒從袖袍裏取出一封拜帖,是用金紙製成,奢靡無比,同時也體現出對帝辛絕對的敬重。
因為前幾天方醒曾來過幾次,門口的侍衛對他還是記憶猶新的,知曉他的身份不一般,當即便拿著那封拜帖,找到了黃忠賢。
這幾日,黃忠賢幾乎是無所事事,侍奉帝辛的工作,被辛五和令衝給大包大攬,不許其餘人插手,生怕別人與他們爭寵一樣,令黃忠賢很是膩歪,也不禁讓他回憶起所處南郡的那段日子。
那,才是一位宦官的人生巔峰啊!
“黃公公?黃公公?”忽然,追憶被一陣叫聲打破。
依靠在庭院立柱上的黃忠賢,頓時不滿的噙著一抹冷色,“何事?”
來者正是門口的一位侍衛,他似乎沒有看見黃忠賢那惱怒的臉色,抱拳沉聲道,“平原伯方醒,在門外奉上拜帖一張。”
“方醒?”黃忠賢一怔,猛地響起帝辛吩咐給他的一件事,忙說道,“讓他進來吧,去迎客廳落座。”
“是。”侍衛把手上的金紙拜帖交給黃忠賢,隨即便轉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