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旦確認子啟的罪行,哪怕貴為當朝君主,帝乙也不能徇私枉法,隻能鐵麵無私的宣判永久監禁子啟,這般大罪,若換做旁人,早就死八百回了,即使子啟是當朝王子,也不可能說算就算了。
“寡人才閉關多久,朝廷竟然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諸位愛卿,你們捫心自問,在寡人閉關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恪盡職守?有沒有任勞任怨?還是說寡人閉關後,以為無人監督你們了,你們就因此而懈怠了?”帝乙指著九卿,輪番嗬斥道。
“臣有罪,臣犯有失察之罪,罪不容恕,臣請大王治罪!”郎中令金武拜道。
帝乙漠然的看著金武,他沉吟少許,說道,“念在你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孤許你辭官回鄉,頤養天年去吧。”
“臣謝大王隆恩!”金武感動涕零,稽首道。
“傳旨,從即日起,著飛廉升任郎中令。”帝乙沉聲。
“是。”魏君應了一聲,差人準備聖旨和玉璽。
在瑩白色的絹帛上,寫下任命詔書後,帝乙握著玉璽,在絹帛左下角加蓋自己的帝王印。
帝辛冷眼旁觀,心中也對此番變化,感到一絲詫然。
望著垂頭不語的金武,帝辛略微沉吟,並沒有瞧出他臉色有任何的不滿、怨懟等情緒,反而是一臉的輕鬆和感激。
造成金武今日的下場,與他平日裏太過放縱手下也是脫不了幹係的,故而才導致盧瑋案的發生,他若能嚴格的約束,憑盧瑋侍郎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攔截下孔宣的奏疏,並從容的銷毀掉,所以,治他一個失察之罪已然算是輕的了,不管怎麼著,都能給他羅列出玩忽職守罪、馭下不嚴罪等好幾條罪狀了。
帝乙念在金武服侍他多年的份上,與上一世一樣,金武貪汙罪事發後,並沒有趕盡殺絕,給了他一個很體麵的下場——許你辭官回鄉。
有人說,帝乙是個好戰暴君,禦極二十年,發動大小戰爭數百次,死在帝乙手上的生靈何止百萬?
但不可否認的是,不論是後來的休養生息政策,還是重用賢者商容、王叔比幹等等,都足以體現出其一代明君雄主的氣度。
帝乙之所以要打,是因為他繼位之時,殷商國勢就已經衰敗,周邊強敵環伺,猶若餓狼般,都想要狠狠地在殷商這個遲暮巨人身上,分一口美味的血肉,故而,帝乙必須要打!打出大商朝煌煌天威來!
以兵戈告訴世人,大商依舊不容侵犯,大商依舊舉世無敵!!
“時至今日,禁衛軍候補人數已過十五萬人,寡人打算將這十五萬候補禁軍成員,編成一軍,名曰朝歌軍,平日裏負責拱衛朝歌的安全,作戰時,當作禁軍替補,禁軍打光了,朝歌軍便是我大商禁軍!故而,這支軍隊擔子很重,寡人左思右想,孔宣應是不二人選,諸位愛卿,你們以為呢?”帝乙問道。
三公九卿,滿朝文人武將無不應允,高呼大王聖明。
“傳旨,著孔宣升任朝歌軍將軍一職。”帝乙再度下旨。
魏君取來絹帛,遞給帝乙。
加蓋帝王印後,魏君雙手捧起,交給旁邊一個小宦官,速去傳旨。
“孟津,乃是朝歌的門戶,寡人在二十一年時,便在那裏下旨組建了二十萬應龍軍,現任應龍軍統帥,因年事已高,曾多次上書給寡人,請寡人許了他辭官回鄉的意願,而這一拖,便是數年的時間。寡人於心不忍,也不想看著老將連一個安逸的晚年都沒有,故在今日許了他的意願,著魯雄接替孟津總兵一職,統領二十萬應龍軍。”帝乙語氣平淡地說道。
魯雄聞言,沒有絲毫的喜色,起身走到中間的走廊,作揖道,“老臣謝大王隆恩!但老臣懇請大王收回成命。”
“為何?”帝乙輕喝。
“總兵一職,唯有德才兼備者才能勝任,老臣才疏學淺,已過耄耋之年,依舊困在先天境寸進不得,故而,老臣實在是無臉擔任總兵高職。”魯雄回答道。
“規矩是死的,哪是一成不變的?再說了,孟津不比邊關,孟津乃是扼守朝歌唯一的軍事重鎮,寡人選孟津總兵,不僅要看那個人的才,更重要的是選一個信得過,成熟穩重之人。莫非魯卿是要辜負寡人對你的信任了?”帝乙問道。
“這﹍﹍”魯雄語塞,他沉默半響,頓時稽首道,“老臣領旨謝恩!”
帝乙聞言,臉龐頓時浮現出一抹微笑,“此番世子遠征南郡歸來,實為勞苦功高,但世子已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那寡人就把對你的賞賜,平分給此番遠征南郡的有功將士,可好?”
“兒臣替三萬禁軍將士,謝父王隆恩!”帝辛拜道。
“傳旨,著費仲、尤渾升任上大夫,入少府做事;著雷開升任中大夫,入治粟內史做事﹍﹍其餘人等,皆按功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