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了賬,帝辛一身樸素白袍,漫步在火炎城的街道上。
忽然,身後猛地傳來一陣馬蹄聲。
那是一輛六匹馬拉乘的車輦,每一匹馬的毛發都光鮮亮麗,如綢子般柔順潤滑,都是個頂個的好馬,且還都是優良的戰馬,卻被人用來當作拉車的工具,簡直是暴斂天物。
“閃開,閃開!”馬夫揮舞長鞭,無比囂張的在鬧市中橫衝直撞。
所有人連忙躲避,就連一些衣著官服的炎國官員,也都一臉鐵青與無奈的閃避到一旁。
餘化龍虛眯著眼眸,一隻手摁住了腰間的佩刀。
帝辛凝視那座車輦少許,看到了端坐在車輦裏,是一個麵色白淨的少年,少年模樣清秀,神態有些倨傲和乖張。
閃到一旁,靜靜地看著車輦飛馳而過。
依稀間,帝辛看到了插在車輦上的一杆旗幟上,赫然寫有“洪”字。
“洪府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帝辛輕語。
回憶著剛才鬧市上的一幕幕,帝辛不由得驚詫,洪府在炎國的權柄,竟達到了如此滔天的地步。
這裏是炎國國都,在這裏任職的官員,無不都是出身於一流的名門望族,剛才在鬧市上,帝辛甚至還見到了不少昔日的熟人,這些人要麼是士林名宿,要麼是世族族長,跺一跺腳,整個炎國都要顫上一顫的大人物,但在洪府滔天權勢下,依舊不得不退避,丟了貴族的尊嚴和體麵。
就連帝辛都不得不驚歎洪天誌的能力,他本布衣,崛起於微末,若不是借了帝辛的勢,別說是火炎城的一流世族,哪怕是三流、四流的世族,都可以肆意的揉捏他,對其生殺予奪,隻在一念間。但即使這樣,要想達到傲視無物,驅策炎國權貴如奴仆的地步,就不僅僅是借勢那麼簡單了,沒有一定的手腕和心機,也是行不通的。
“公子,屬下已經打聽到了,剛才那輛車輦的主人,就是洪府大公子的座駕。”餘化龍回稟。
“知道了。”帝辛淡淡道。
日上三竿,帝辛找到一家本地最大的飯館,要了三葷三素,外加兩壇好酒,與餘化龍、孔宣對飲起來。
“哎呦,大公子您來了,快快快,請雅間上座。”這時,飯館掌櫃急匆匆地跑到門口,一臉諂媚的笑容,將一名清秀少年請了進來。
那人,正是洪府的大公子,洪齊。
帝辛眸光輕瞥,那洪齊倨傲的背著手,也不理會掌櫃,自顧自的上了樓,在路過帝辛身邊時,不由得多掃了帝辛一眼。
畢竟,帝辛那獨特的高貴氣質,猶若黑夜中的一盞燭火,想不引人注意都難,除非他主動收斂,歸於平凡。
但在炎國,除了自己的父親,哪怕是蕭寒站在洪齊麵前,他都不放在眼裏,對於帝辛也隻是稍稍留意了一下,隨後便收回了目光,上了此處最好的雅間。
不久,掌櫃親自端來一份五十年陳釀,小二、廚子齊齊出動,各種佳肴接連不斷的送入洪齊所在的雅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