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西伯侯府內,鄂崇禹背著手,平淡地看著一臉醉醺醺的鄂順。
鄂順咧嘴一笑,拱手道,“拜見父親大人。”
“去哪了?”鄂崇禹明知故問道。
鄂順打了個飽嗝,道,“去了趟張奎那裏,請他吃了頓酒。”
“吃酒?”鄂崇禹冷笑道,“恐怕不止吧?”
鄂順笑道,“父親高見。”
隨後,鄂順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告知給了鄂崇禹。
鄂崇禹聞言,輕輕地一歎,“你真是自作聰明啊,你通過自汙的方式,想要給世人一個眥睚必報,紈絝桀驁的形象,以此打消朝廷對咱們家的憂慮?嗬嗬,你真是太天真了。固然你能蒙騙得了張奎,但卻蒙不過朝廷的三公,世子受麾下的謀士能臣!你這純粹是多此一舉。”
鄂順眉頭一皺,道,“父親,孩兒自問表演的天衣無縫,且平日裏,孩兒就是一副頑劣跋扈的形象﹍﹍”
“我說過,不要小覷天下人,更不要小覷朝廷諸公的智慧,你父親位高權重,統領南方兩百鎮諸侯,坐擁數十萬兵馬和億兆子民。他們,即防備著為父,又不得不用為父,但猜忌卻遠遠多於信任,即使你是一個蠢笨之輩,他們也會認為,你這是在裝模作樣,心中另有別的打算和計謀。”鄂崇禹道。
鄂順聽得一愣一愣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活的簡直也太艱難了。
此時此刻,鄂順終於有些體會到鄂崇禹操持南鄂國這麼多年的不易和心酸。
前方,是萬丈深淵,後方,是懸崖峭壁。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除非,咱們父子倆都死了,南鄂國分崩離析,才會讓朝廷打消一切疑慮。但,這可能嗎?時至今日,南鄂已非鄂氏一家之姓,在咱們的背後,是南方的士林大族,和那兩百鎮諸侯!”鄂崇禹冷聲道,“終然倒了一家鄂氏,也會有別的姓氏,取代咱們家族,坐鎮南方,與朝廷劃疆而治。”
鄂順似懂非懂,輕輕地點了點頭。
鄂崇禹老臉閃過一抹欣慰,拍了拍鄂順的肩膀,道,“此事,固然有些多此一舉,但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說,你做的很不錯。順兒,你記住,行匹夫之勇的,隻是一介莽夫,真正的當權者,必須要懂得如何利用和把握人心,城府要深,心機要沉,狠辣無情,六親不認,方能成就大事!”
“兒子明白了。”鄂順恭謹的一揮袖袍,拱手作揖道。
﹍﹍
“這個鄂順,倒真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朝歌,禁宮內,帝辛看著張奎遞呈上來的奏疏,略微冷笑道。
“王兄,可是南邊發生什麼事了?”孔宣問道。
帝辛把奏疏扔給孔宣,說道,“鄂順以一手自汙的表演,成功騙過了張奎。他給我上了一份奏疏,說鄂順此子,倨傲跋扈,有勇無謀,未來他若繼承南伯侯爵位,我朝南方百年內,可安矣。”
孔宣看後,笑著說道,“那王兄又怎知道鄂順是自汙,而非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