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將帳。
……
……
三炷香時間後,使者在一座帳篷內,有些不安的走動。
他舉起茶杯,呷了一口,發現茶已經涼了。
“不能再等了。怕是要出事。”使者心裏暗忖,作為安樸都司身邊的心腹,他自然深知自己此番的使命是什麼。
拔利脫,已然成了一個危險人物。
使者掀開帳篷,打算離開右嶺大營。
卻見到帳外,不知何時,多出了八名膀大腰圓的守衛。
使者心裏咯噔一下,望著八名守衛冷森的目光,腳步有些虛浮的朝後退了退。
“完了!拔利脫真的要反!”使者滿心恐慌,他在擔心自己的性命,一旦拔利脫反了,那他該如何自處?
約莫一刻鍾,拔利脫身披戰甲,挎著戰刀,走入了帳篷裏。
“將軍大人,可是安排好了軍務?”使者連忙迎去,滿臉諂媚的笑問道。
拔利脫淡淡道,“嗯,已經安排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將軍大人隨我去總兵府,麵見殿下吧。”使者一邊說著,一邊朝帳外走去。
然而,卻被戈壁給堵了回來。
鏘!
寶刀出鞘,戈壁一臉冷漠的一步步走來。
使者麵色煞白的退回了帳篷裏,“將軍大人,這這這……這是何意啊?”
“使者大人,本將軍想借你身上某物一用。不知可否?”拔利脫問道。
使者幹笑道,“不知,不知是何物?”
“你的項上人頭!”戈壁輕叱,戰刀一劃,噗的一聲,一條血線頓時出現在使者後頸處,隨後這血線迅速地擴大,一顆大好頭顱,便咕嚕嚕的滾落在地上,切口光滑平整,並沒有噴泉般的血跡。
因為戈壁揮刀的速度,簡直快到了極致。
“把此人頭,送到總兵府去。”拔利脫聲音低沉,畢竟做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是身心上的一種極大的考驗與壓力,“……以表本將軍之誌,望……四王弟和諸位同僚,能回頭是岸。”
……
……
“啊———”天吼嶺,總兵府,猛然傳來一道若野獸般的怒吼。
安樸都司雙眼血紅,如虎目大睜,望著木盒裏的一顆人頭,大吼道,“看看,都看看,這就是大蠻國的忠臣、良將!!這是在羞辱我,這是在羞辱我!來人!立即點齊兵馬,我要親自砍下拔利脫的頭顱,血洗他全家!”
眾人凜然,麵麵相覷。
拔利脫竟然也反了?
許多人吃了一驚,畢竟拔利脫在蠻國的名聲向來不錯,被君子視若肱骨,同僚們眼裏的忠厚之人。
他們大多數並沒有像安樸都司那般感到憤怒,而是更加覺得,蠻國大勢已去,滅亡隻在今朝。
在座的有一部分,並非是蠻人,而是依附於蠻族的小部落酋長,對蠻族歸屬感並不高。
對於他們來說,蠻族滅了,大不了就效忠新來的這位主子,反正都是做下人的命,誰來當自己的主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當然,那些大酋長沒有變態,似乎在顧忌什麼,他們自然也不敢當出頭鳥,畢竟對於其他人的心思他們也摸不準,不知道有多少人仍忠於蠻國,有多少人心向投降之意。
安樸都司振臂高呼,立馬集結了十八萬精銳,氣勢洶洶的朝著右嶺大營直撲而去。
近二十萬大軍打著旌旗,迎風獵獵作響,安樸都司一馬當先,倒提一杆鐵戟殺至。
行至山腳下,地麵陡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在斜坡處,赫然有數不清的巨大滾石隆隆而下。
這些器械都是用來對付攻嶺的商湯大軍而特別準備的,卻沒想到,竟被拔利脫反過來對付自家人。
每一塊滾石,都有一丈之高,近兩丈之厚,被大力士從山頂推下,借助陡峭斜坡的衝力,即使是先天高手,也不敢以肉身硬抗這威猛壯闊的滾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