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點頭,從懷裏取出一份竹簡,雙手呈上,“我家酋長願意出山歸附,向大商稱臣,奉大王為主!這是我家酋長親筆書寫的奏表,請大王過目。”
黃忠賢接過來,轉交給帝辛。
帝辛攤開一看,整篇奏表言辭誠懇而又恭謹,處處透漏著一種謙卑和敬意。
嘴角微翹,帝辛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有了這個突破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容易太多了。
“奏表的文采倒是不錯,隻是,你讓寡人如何相信你家酋長的忠誠呢?”帝辛表麵不動神色,仍然平靜著臉龐。
使者一愣,稽首拜道,“我主曾發下毒誓,若話語中有半句假話,對大商有半分不忠,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違背誓言的人多了去了,這畢竟事關重大,一旦白馬羌有二心,臨陣倒戈的話,我國必將陷入極其被動的局麵。除非你主肯獻上一份投名狀。”帝辛沉聲道。
“投名狀?大王這是何意?”使者怔然。
帝辛從桌子上,取來一卷竹簡,扔給了那名使者,說道,“詳細的計劃,都在這竹簡上麵了,你回去拿給你主看,此事若成,功名利祿,寡人一樣都不會少!朝廷對待有功之臣,向來不吝賞賜!”
使者遲疑片刻,接過竹簡,對帝辛拜了拜,然後轉身離去。
……
……
“帝子受這是要徹底斷了我們一切的念想啊。”白馬羌部落,酋長義診放下手中的竹簡,仰天長歎道。
“酋長大人,這竹簡怎麼說?”一位族老詢問。
義診把竹簡遞給那名族老,讓他們一邊傳閱,一邊說道,“帝子受說,我們歸附可以,但在歸附之前,必須繳納一份投名狀,五日後,青龍關大軍將會正式對羌氐聯軍發動進攻,在大戰之際,我們需在內部進行一個接應,裏應外合,端掉聯軍的兵營。”
“這樣一來,羌氐聯軍必將受到重創,而酋長大人你……也會成為羌族的罪人。”一位族老皺眉。
本來私自歸附,就已經是叛族之舉,死後無顏麵對祖宗。
但為了部落未來著想,義診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義診打算好聚好散,不與羌氐聯軍動刀兵,在某一天深夜,舉族下山歸附。
這樣也能減少他內心的一些負罪感。
可現在,一卷竹簡,卻打亂了義診的計劃。
當內奸,
對自己的同族下手……
義診不想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本來歸附一事,義診之前就很猶豫不決。若不是族內歸附的聲音占據多數的話,義診或許還會舉棋不定,甚至是放棄此番的歸附,與商朝死磕到底。
“既然我們已經歸附商朝,就已經算是商朝的臣子,未來商朝對羌氐聯軍動兵的話,我們又怎能獨善其身?勢必會與羌氐聯軍同族相殘。”另一人沉聲道,他是投降派的中堅人物。
商朝勢大,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南蠻,竟然連一年都沒撐過去,王庭覆滅,天吼嶺也被商軍攻下,整個南疆盡入朝廷之手,引起四海九州的震動。
誰也沒想到,以往看似中庸的商朝,竟然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這讓眾人對商朝的國力,有了一次新的認識。
“蠻族尚且無法抵擋一年的時間,而我們麵對百萬商軍,又能抵擋多長時間?”一位投降派族老附和道。
羌族沒有大國的思想,以前就曾是夏朝的藩屬,商朝開辟後,又成為了商朝的方國,隻是後來商朝國力衰退,這才建立了古羌國,稱王稱霸至今。
如今重新歸附商國,對於他們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麼多年,他們就是這麼過來的。
中原王朝強盛時,便歸附臣服,衰敗時,就叛亂自立,可以說相當的反複無常,心裏也沒什麼包袱,甚至是羞愧。
當然,有投降派,自然也有強硬派。
強硬派的人認為,商國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征服西南,打敗南蠻國,隻是因為南疆無太多險要之地,隻要避其鋒芒,躲藏在西南十萬大山裏,縱然商國派出千軍萬馬,也很難對羌氐二族造成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