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蠻夷之人一直視中原百姓為牲口一般,帝辛也從來都沒有把他們視作為人。
牲口毫無人權,也不會有任何的保障,每一個蠻夷之人,都是天生的野狼,他們桀驁不馴,生性殘忍,許多蠻夷部落,甚至還停留在茹毛飲血最為原始的文明生活。
除了像對待牲畜一樣,馴服他們外,帝辛別無他法。
如果因為一時的憐憫,而放過了他們,隻要他們之中,誕生出一位傑出的領袖,不出一甲子,這群蠻夷,就又會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
另外,帝辛繼位三年,也打了三年的戰爭,開疆拓土遠邁曆代君主,可以與太祖、高宗並列。
偌大的南疆廣袤無邊,但卻人煙稀少,那麼多肥沃的土地,卻無人耕種,豈不是帝國的損失?
但商朝人口就這麼多,就以王畿地區為例,還有很多的原始地帶沒有開采,哪怕一家兄弟幾個,相繼分家過,每人都能繼承二三十畝的田地,沒有土地的,可以向官府要,以租賃的方式,收取一定的利息,或是三年,或是五年,土地自動變成私有。
所以生活在王畿地區的百姓,並不缺少土地。
除了自給自足外,每年還可以販賣一些大米,賺取一定的貝幣。
這幾年,大商開疆的速度太快了,國內的土地還沒有消化完畢,勞動力嚴重不足,這就需要大量的奴隸,來填補這種短缺。
蠻夷之人,天生就比中原人生的更為高大魁梧,自然是勞動力的不二人選。
整個商朝,最大的奴隸主,就莫不過帝辛。
修建鹿台,他就征調了數十萬的奴隸。
各地礦山的礦工,也幾乎都是蠻夷奴隸,餘下的皆為犯官家屬。
故而,帝辛隻是廢除修改了原有的奴隸律令,卻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廢除奴隸製’。
在封建王朝,奴隸這種產物,從一而終,就算是文藝複興的西方,大洋彼岸的老美,在近代都有農奴、黑奴這種產物。
可見奴隸這個角色,在封建時期的重要性。
……
在百姓的議論聲中,驕陽日漸升起。
朝霞自白雲內,投射出一道道光芒,照在眾人的身上,驅逐了清晨的微涼,渾身感覺暖洋洋的。
禁軍出動,從廷尉府牢房,一直到菜市口,全麵布防。
身穿黑色甲胄,帶著黑色麵具魁梧高大的士兵,手持青銅戟,渾身肅殺的將夾道奔來,騰出兩輛馬車並排駛過的道路。
所有人麵對著百姓,手握青銅戟,眼神冷冽的觀察著四周。
繡衣門密談,衣著百姓服飾,散布於人群之中。
各處製高點,也出現了弓箭手的身影。
不多時,一輛輛囚車從廷尉府牢房駛出。
一輛接著一輛。
從第一輛囚車自廷尉府牢房而出,一直到行刑的菜市口,最後一輛囚車,還沒有走出廷尉府,可見囚車的數量,有多麼壯觀。
芮吉、鄧昆、方相、方弼、方醒、黃家嫡係等重要人物,單獨乘坐一輛囚車,其家眷、親族,則擠在囚車裏,或五人,或十人,哭嚎聲震天動地,因為他們知道,即將迎來的是何種命運。
昔日風光無限,大權在握的權貴諸侯們,此刻臉色都無比的黯然、頹喪。
路邊的百姓們,用臭雞蛋、爛菜葉招呼著他們,操著最惡毒、下流的語言,詛咒謾罵。
“鄧昆,看見沒?這就叫做牆倒眾人推,這幫賤民,平日裏跪舔我的鞋底,都會感到無上的榮幸,可現在呢?肆無忌憚的對我等詛咒謾罵,這就是失去權力的下場!哈哈哈……”芮吉大笑。
鄧昆頹喪著臉龐,輕喃道,“早知道,早知道……”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
此時此刻,鄧昆滿心的後悔。
但他卻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多的懊惱又有何用?
“平原伯,後悔嗎?”芮吉朝後喊了一嗓子。
方醒淡淡道,“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因為我始終堅信,有多大的回報,就有多大的凶險。我賭輸了,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