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風越發的急促,一道道熾白的雷光交錯縱橫,一場傾盆大雨眼看就要來臨,石台上一灰一白兩道身影相對而立,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就像兩座雕塑一般,站的筆直。
“莫清風,你敢如此羞辱與我,你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腦海中閃過當年那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少年那怨毒的眼神,帝魂久久無言,是對?是錯?他因為嫉妒自己的名聲就隨意出手傷害一個無知的孩子,這是錯的,自己為了懲罰便隨意的將他踩在腳下,這也是錯的。那誰是對的?究竟是錯在了哪裏?有因便有果,以錯的方法做出了錯的事就會有錯誤的回報。
“怎麼,想起來了?”,曹無息冷酷的笑容比寒風更冷,“我說過的,你會後悔的,因為你,你莫家被抄家滅族,隻剩下你一個苟延殘喘,你真的以為是因為你有本事才逃出來的麼,不,你錯了,是我故意放了你,我讓那些守城的官兵放你出城的,我就是要你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生活在無邊的後悔自責之中。”,曹無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況且我說的也沒錯啊,你因此整日沉淪變成廢物一個,又何以承載千古奇才之名,隻有我曹無息才配的上這個四個字,你、不、配!”,曹無息一字一頓低喝道,有些歇斯底裏的味道。
淩厲的寒風中,帝魂久久無語,世間之人終究是逃不出名利二字,他莫清風或者說是帝魂也曾如此,為了天下、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罔顧心愛之人的苦苦哀求將長劍刺入了她父親的胸口,造成了後麵的一世悲哀,這說到底也隻是為名,名聲害人,或許隻有經曆過、痛苦了才知道放手吧。
帝魂看著曹無息狀若瘋狂的神情,心中一歎,不知為何這一刻,在知道他就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後帝魂卻無法恨他,帝魂有的隻是悲哀,為曹無息感到悲哀,隻是帝魂卻無法說出口,因為有些事真的隻有經曆才知道,別人說出來的終究是‘假的’。
嘩啦啦
交織的電光下,一場暴雨如約而至,洶湧的雨水撲打在臉頰上有些涼、有些痛,就如心底那屢淡淡的思緒。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交出寒極珠,否則你的父母親人將在黑獄中受那無止盡的折磨,你的好朋友林焱也將因你而死,你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暴雨中,曹無息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帝魂耳中。
帝魂手掌輕撫腰間一塊不起眼的玉墜,腦海中依稀的記起在父親被帶走的前夕,他將這塊玉墜交到手中那鄭重的神情。玉墜是一塊圓形的玉快雕琢而成的龍形,玉墜看起來很普通,甚至做工看起有些粗糙,好像打磨的不是很光滑,就像是匆匆趕工完成的一樣,在玉塊的中央有一顆‘龍珠’,被含在龍口中,‘龍珠’摸起來觸手溫潤一如玉塊給人的感覺一樣,沒有一絲異樣的寒氣,隻是帝魂知道,這就是寒極珠。
帝魂解下玉墜,在掌中輕輕摩挲著,上麵恍惚間似乎能夠感受到父親殘留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帝魂手指微微用力,‘哢’,‘龍珠’從龍口中脫落下來。
大雨傾盆,洶湧的雨水使勁的衝刷著帝魂掌中的龍珠,忽而,一陣寒風吹過,刹那間一股洶湧的寒氣陡然自帝魂掌中爆發開來,漫天飄落的雨幕在這一刻陡然自空中凝結化作一塊塊晶瑩的冰晶嗦嗦的打在地麵上。
帝魂感受著手中刺骨的冰寒,透過雨幕依稀的看到掌中原本普普通通的‘龍珠’表麵浮現出一層氤氳的霧氣,霧氣很淡,不仔細看甚至都很難發現,隻是那股仿佛要將天地都凍結的冰寒之氣卻正是由此而來。
帝魂手掌攤開微微前伸,遞向正瞪大雙眸貪婪的望著‘龍珠’的曹無息,淡淡的說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