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切都是陰鬱的,她們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在那裏一言不發,尤其若熙,她就那樣坐在窗戶邊呆呆地看著窗外,coco幾次猛地擦著眼睛,林心眉低頭在那裏,她無可奈何,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她除了想隨我而去,她還能夠做什麼?我見她們這樣,我伸手握著林心眉的手,我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說:“小時候我們學校的課本上說,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劉征沒有那麼偉大,但是我也是無怨無悔的,你難過什麼?你不是很強大的嗎?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打倒你呢?我就愛看你那股勁,那股什麼都不怕,誰把我惹急了,老娘跟他拚命的勁頭,那多好啊,開心點!”
她慢慢地回頭看著我然後笑了下,上來吻了下我說:“恩,我們回家吧!”林心眉站起來去安慰若熙和coco。
那天晚上我們收拾好了東西,訂好了回中國的機票,我們準備回去。
第二天坐在飛往中國的飛機上,我們準備回天海去,還住在曾經的房子裏,當年我們四個人住在一起的那個房子裏,那個房子一直都沒有賣。林心眉意思是回老家,可是我不能讓父母知道我的事情,我害怕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的事情,他們該有多麼的傷心,無法接受,一輩子養這麼大一個兒子就要這樣走了。
到了天海後,林心眉開始聯係國內最有名的中醫,準備接受中醫治療,後來北京的一個老中醫專家很不錯,我們又接著去北京,在北京接受了中醫治療,中醫治療一段時間後,我的病情沒有見到任何好轉,反而感覺越來越糟糕,很顯然中醫也不能治療好我的病。
那會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怎麼治就怎麼來,隻要有希望我們都願意去嚐試。
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身上其他器官也開始糟糕,各種疼痛,我已經不再嗷嗷大叫,疼痛的時候,我就那樣在那裏忍著,抓著被子,使出渾身的力氣去堅持,三個女人每當這個時候看著都在那裏落淚。可是能怎麼辦呢?你攤上了這樣的事情,隻有去接受。
有天我做了個夢,我夢到了當初我在山裏落下懸崖的遭遇,夢到了青禾和她的爺爺奶奶,我夢到我在那裏好了,也許是因為我當初都感覺自己活不了了,爺爺把我治療好了,我有這種條件反射,夢裏他又把我治療好了,其實醒來後,我想是不可能的,爺爺當初隻是治療好我的毒癮,這個病怎麼能治療好呢?可是當初我聽爺爺說他懂得一些中醫,說祖祖輩輩都是靠山裏的草藥治療好疾病的。
那天我一直在尋思著,我就想去見他,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感覺特別強烈,我把我的想法跟林心眉說了,林心眉聽後激動地說:“可以啊,我們去找找爺爺看,說不定他可以治療你的病的,我們去吧!”那個時候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什麼辦法都想去嚐試一下。
我們決定去找爺爺,去看看他們,哪怕不成,我們全當去看看,我那會也實在不想在醫院裏了,沒有希望,忍受著病痛,不如去走走。
我想我的一生有時候真的是充滿著一些傳奇色彩的,冥冥中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我始終認為那是意念,是命運,它如果可以讓你好,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你好了。很多事情真的說不清楚。
我們坐飛機去雲南,然後各種轉車,最後到了那兒,那裏沒有什麼路,車子一如往日那樣停在一個路口,接著就要走山路,翻山過去。好久沒有來,我再次見到往日熟悉的情景的時候,我感到無比的親切,猶如重回故土,我看著那些廣袤的大山,聽著山裏的鳥聲,在那瞬間,我突然踏實了,那種感覺特別的強烈,呼吸著山裏的空氣,人一下子舒服了好多。
林心眉和若熙還有coco在那裏看著周圍,她們扶著我,林心眉說:“你能走嗎?剛才應該讓那些人背你的——”我搖頭說:“沒事,我能走,我感覺我好些了,這裏真的很神奇,當地人說過,說這裏有龍脈,還說過很多傳奇的故事,說這裏很少有人來居住,也就這麼一戶人家了,外麵的人那會都不知道這裏有人住——”林心眉笑了說:“真好,不管怎樣,我們要相信的,說不定就可以了,我感覺可以,真的很神奇,你當初跟我說在這裏爺爺治療好你的毒,我都感覺不可思議的,太好了,爺爺一定很厲害的!”
其實沒有那麼神奇,這畢竟是科學世界,很多傳聞我們也都聽過,但是沒有見過,當時也就是彼此安慰,在靜靜地等待那個時刻。
我們走了好久,三個女人扶著我,她們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苦,當我見到那個房子的時候,我看到了青禾,她沒有戴麵紗,她站在那裏看著我們,爺爺在門邊編製著一個籠子,奶奶不在,青禾突然揮舞著手,忙又跑到爺爺麵前,接著在那裏張著嘴。
我們走了過去,青禾很漂亮,她長大了,個頭也高了些,她一直都說不出話來,爺爺站了起來看到我後,他忙走過來。
林心眉和若熙她們不停地叫爺爺,我看著爺爺說:“爺爺,你還好嗎?青禾,你還好嗎?”青禾看著我點著頭說:“我,我很好,很好!”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