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的話提醒了元朗,他想起來那天晚上嗚呼克拉曾對他說從匈奴人的軍帳中跑出去的兩個人當時就在他的氈包裏麵搜尋一些東西,不過他們打仗向來不會有什麼計劃,不過是依靠自己的應變能力,就算是翻個底朝上也不會找到分毫的東西。
難道對方是在找什麼東西嗎?並且在匈奴那邊沒有找到,安插了內奸在軍帳也沒有找到,隻能將李將軍擄走,那麼要知道什麼呢?知道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元朗一麵將手裏的錘子在石槽裏麵搗碎藥草,將湯湯汁汁全都倒在盆子裏麵,一麵抓著藥材繼續搗碎,如此反複了多次,突然想起來當時跟隨李將軍趕往東邊的雪山的時候就曾遭遇到追殺,當時他們的身上攜帶著一個紙卷,不過是一幅畫,當時李將軍一直背在身上,後來遭遇雪崩,他們從山上摔了下去,那個畫卷也就丟失了,當時隻當做是一副很普通的畫卷,後來就沒有在意,再後來聽得李將軍提醒,那是個很重要的東西,還曾派人出去尋找,卻一無所獲。
那個會是什麼呢?不惜背後的人一直在尋找,並且找尋了這麼久?!
“哎呀,元朗叔叔,你做什麼呢?”李雲突然大叫。
元朗渾身一怔,驚訝的看著她的眼睛,低頭才看到自己竟然搗錯了藥了,並且這些藥草在邊塞很難尋找大雨之後更是少之又少,現在還搗壞了這麼多,不知道是否能夠配的上一顆藥丸量了。
他很是無奈的輕吐一口氣,連連道歉,“我,哎,怨我,我剛才在想些事情。”
李雲生氣的撅著嘴巴將他搗碎的藥草全都倒了出來,無奈的說,“元朗叔叔,這些藥草很難找到的,現在可怎麼辦好啊?姐姐都睡了五天了,現在還不醒過來,你……哎……”
元朗瞧著自己走神之後的傑作亦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我去找。”
李雲急忙將他叫住,“哎,你去哪裏找,你認識嗎,現在到處都是水澇,就算找到了我們也不敢用啊,之前的藥草都是姐姐自己采的,需要的用量和多少都有規定的,現在我們可不能亂用啊!”
元朗心中一跳,也開始緊張起來,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還是不見嗚翰樂回來,這樣一直等下去實在焦急,可自己又什麼都幫不上,難道真的看著李風鸞就這麼睡過去了?之前說是一個月,現在不光是等著嗚翰樂的消息,也是在給李風鸞倒計時啊!
“哎……”他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走過去看到依舊沉睡的李風鸞,雙眼緊閉,瘦弱的她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樣子了,難道就真的親眼看到李風鸞一直睡著了?
“哎……”元朗又歎了口氣,說道,“我來守著小姐, 餘下的藥草你來做吧,我擔心我再分心。”
李雲覺察出自己剛才好像說錯了什麼話,有些歉然的皺眉,張了張做,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什麼來,無奈的吐了口氣,瞧著元朗呆呆的坐在李風鸞身邊,低頭開始忙乎著。
這天晚上,李風鸞突然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漆黑,瞧著身邊倚靠在床幃邊上睡著的元朗眨了眨眼睛,伸出手碰了他一下。
元朗還以為是做夢,不過轉瞬功夫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瞧著眼前的人,很是吃驚的問,“小姐,你,你醒了?”
李風鸞衝他點點頭,竟然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自己開始研磨,瘦弱的她已經不能支撐起身上的衣服,可她依舊顫抖著手臂,一點點的磨著墨灰,對元朗說,“元朗叔叔,幫我點燃燈盞。”
“……好!”
元朗怔愣片刻將點燃的燈盞送到了李風鸞跟前。
李風鸞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提著狼嚎飛快的書寫,一麵寫一麵說,“我會告訴你全部的治療方法,裏麵有用量和方式,你要詳細的按照每一步操作才能保證做出來的藥丸精確無誤,並且……”頓了頓,她將狼嚎在硯台裏麵沾了沾,繼續說,“我相信王爺會準時回來,即便就算沒有準時回來,我想也要按照我說的方法試一試,至少要試一試,因為我不想死。”
元朗的心咚的一響,焦急的說,“小姐不會有事。”
李風鸞沒有回答,繼續說,“我敢說我現在是回光返照,我想我等不了一個月了,之所以騙王爺說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也不想叫他逼迫的太過緊張,雪蓮隻在書中記載,是否出現過我也不知曉,所以我隻希望他能夠安全回來,是否能夠找到解藥我已經不期盼,你告訴他,不管他回來之後見到什麼樣子的我都不好慌張,我想,我已經盡力了。”
元朗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怎麼會這樣,難道之前所期盼的都是假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