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萬物皆有情,人尤如此。情字易寫,不過十二劃,卻困住萬物一生,耗得一生的時間書寫。情像是野草,隻要有縫隙的地方,就能夠生長,那怕是非常細小的縫隙,那怕是肉眼根本看不見的縫隙。
情傷,情殤。情悅,情嶽。
木子、鬼傑、田鐸與小鴿子的情,他們也不知道叫什麼情,也不知道怎麼描述,他們知道這種情給他們喜悅,給他們期待,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堅持,也給他們疼痛,也給他們傷心,也給他們沉重的打擊。殊不知,他們三個人給了鴿子父母沉重的打擊,小鴿子父母的情更深,更重。
當天晚上,三個人圍著小鴿子躺著的紙箱子站了半個小時以後。最後,還是把他們埋到了那兩顆桃樹旁邊,與第一隻小鴿子合葬。埋好小鴿子後,起了一個小墳堆,在前麵插了兩根桃樹枝。
第二天上午,木子和鬼傑都沒有去打草。下午就在家附近放驢,邊放驢邊打草,在田鐸的幫助下,也沒有裝滿袋子。
後來,每天他們都會到鴿子的小墳堆前麵呆一會。打草、放驢,繼續打草,繼續放驢,很快他們的暑假過了一半多了。
田鐸覺得上午一個人在家呆著很沒意思,隔三差五也跟著木子和鬼傑出去打草。心情好的時候就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去。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一天上午,三個人一起出發打草。村子周邊茂盛的草幾乎被他們和別的人鏟完了,很難找到好的草了。玉米地的隴道裏也沒有草了,被主人一次性鏟完了,三個人隻好往更遠的地方去,往更險的地方去。
這天,他們去了東麵。前幾天,他們發現東山山腳下有一條長長的洪水衝刷形成的溝壑,是新的溝壑,每年夏天東山上的水都會流下來,彙聚到溝裏,沿著溝往南流去,一直往南流。東山溝壑比他們掏鴿子的溝壑小了很多,寬五米左右。溝壑的西側是一塊一塊的田地,溝壑的右側是東山。西側不高,也就三四米左右。東側是東山,東山的土不斷塌陷,掉到溝壑,然後被衝走,形成了一個切麵,所以東側高處很多,最高處有十多米高。
因為一直有洪水彙聚下流,所以東山溝壑兩側長了很多草,東側切麵峭壁上也長出了草,特別是有一些峭壁上的小台階上,草非常茂盛,沒有人去鏟。
三人這天的目標就是峭壁台階上的草。要鏟台階上的草,需要先下去到溝壑底,然後爬到台階上去。東山溝壑的峭壁大部分都有坡度,土質也比較鬆軟,他們比較容易爬上去。下去也比較容易,他們直接從西側跳了下去。溝壑的底部很多地方土質也很鬆軟,他們跳下去後,雙腳都進到土裏麵了。
“小心有小水坑的地方,可能很軟,別陷進去。”鬼傑囑咐他的兩個兄弟。
“嗯,還得小心點蛇,這裏麵蛇可能比較多。”木子接著說道。
“今天咱們一起鏟,鏟到的草堆到一起,最後咱們三個平分吧!”鬼傑出了一個主意,他知道今天的草不好鏟,需要一起合作,最後平分最公平。
木子和田鐸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很爽快地點頭答應了。其實,平時他們雖然不平分,但誰先裝滿了自己的袋子,就幫沒裝滿袋子的鏟。
“我先上,我挖坑上去,你們沿著我挖的坑往上爬,我到了上麵接你們。”
鬼傑說完後,轉身開始在東側峭壁上挖坑。挖好四個後,說道:“推我一下!”
木子和田鐸都伸出手,放到鬼傑的屁股下,使勁往高處推,鬼傑得力後輕鬆爬到挖好的小坑上。
木子和田鐸一人扶著鬼傑的一個腳,鬼傑開始往高處挖。很快,三人都爬上了台階。台階上麵的草比他們在遠處看到的還高,還茂盛,伸手稍微一使勁,就能拔出來。所以,他們就不用鏟子鏟,開始用手拔草。
秋風掃落葉般,三人掃完了台階上的草,台階裸露在空氣中。平分,裝袋,三個袋子都裝了三分之一。
“我們去前麵那個台子上,那兒的草也很茂盛。”鬼傑手指著前麵說到。就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台階,上麵也長了很多草。
“我們跳過去吧,不下去了,很近,應該沒問題。”鬼傑說道。
“跳不過去吧,掉下去怎麼辦?”田鐸問道。
“掉下去?我肯定能跳過去,你可能懸。萬一掉下去,那麼挨,也不會有事的,你剛才不就跳下去的嗎?”鬼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