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匠看著修巴魯茲倒在地上,還故作姿態地不時吹吹衣服上粘的灰塵,心中暗罵,跟審訊老手玩心理戰,你還嫩呢!見他捆得結實,連坐起來都沒可能,索性也不理他,徑自走到最近一處石棺查看。
從大殿內供奉的神靈可以判斷出這裏的功能,但是有一尊雕像身份不明,不好猜,反正這裏幾百具石棺呢,陳木匠隨便掃一眼就能看到這些石棺內的屍體雖然已成枯骨,衣服破爛,但起碼還有衣服,姑且一猜。
斯欽巴日見陳木匠開始“驗屍”,湊近前低聲問道:“哥,這些石棺都沒有封死,我看大部分石棺內還有刀槍等兵器,你會不會這些是死侍?”
他這一問,陳木匠反倒奇怪了,丟下手中拿的一頂破了幾個大洞的鐵盔問道:“什麼是死侍?”
斯欽巴日瞪大眼睛道:“您不知道啊,死侍就是主人死後為他殉葬的武士,這在我們那可是莫大的殊榮!不是孔武善戰之士不能殉葬的。他們被灌下毒藥死後,再被披上鎧甲,拿上兵器,用木柱支撐矗立墓室內,守衛主人的長眠。在我們那雖然不會將死侍放在沒有封死的棺木內,但我感覺這應該是一個意思,隻不過一個站著,一個睡著而已。”
陳木匠是黨員,自然是無神論者,死了就是死了,骷髏怎麼還能站起拿刀砍人?但斯欽巴日是“古人”,自然不能跟他講什麼基因工程啊之類的科學,陳木匠隻好繞個彎道:“你見過詐屍的嗎?”
斯欽巴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驚訝地道:“哥,咱們不就是詐屍嗎?”
“你才是詐屍!你全家都是詐屍!”陳木匠閉上眼睛平複情緒後,才慢慢道:“咱們怎麼能是詐屍呢?詐屍這個詞的關鍵字是屍體的‘屍’,咱們沒有變成屍體怎麼算是詐屍呢?咱們是……嗯,你見過壁虎斷尾重生、蟾蜍被凍成冰疙瘩也能活過來吧?咱們跟它們差不……”
斯欽巴日眼睛突然眯了起來,梗著脖子上下看了陳木匠兩眼,不滿意地道:“哥,咱不帶罵人的!雖然我在水裏趴了幾十年,你也不能拿癩蛤蟆和我比吧?”著,這貨氣哼哼地拿石棺內的屍骨泄憤,胡亂扯動著石棺內的物品,弄得烏煙瘴氣,他倒也不在乎。大手一伸從石棺內抓出一把帶鞘的刀,正要順手丟給一旁的特種兵作為防身武器,不知怎麼的,這貨作勢正要丟刀過去的手臂突然在空中停滯下來。他將這把細長短的刀拿到眼前仔細端詳片刻,好像發現了什麼,猛地將刀抽了出來,刀出鞘的一瞬間,眾人都覺眼前一亮,一柄絲毫沒有鏽蝕跡象的鋼刀寒光閃閃,斯欽巴日翻來覆去看了半,嘴裏嘖嘖讚歎不已舍不得放手,陳木匠拽了他幾下才將刀搶過去。
陳木匠在清朝時沒少了玩刀,一眼看出這把刀確實不是凡品,入手沉甸甸的,刀身平衡性極佳,舞動時不會拖泥帶水,很是順手。陳木匠將刀刃靠近掌背,立刻感到一股寒意,更有隱隱的磁石般的吸力,其實這不是吸力,而是刀刃鋒利異常,靠近掌背時便將汗毛斬斷,毛囊收縮,所以才有這樣的錯覺。
繡春刀!這獨特的細長短的造型是繡春刀特有的,陳木匠不由將目光再次落在石棺內的屍骨上,這個人難道是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