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若走下車,伸手把頭發綁成馬尾,變換出一幅精明強幹的模樣,她背著身說:“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如果我忍不住給你打電話,請你不要接。”
吳東想要把她追回來,但挪動了一下腳步還是沒有追上去。李自若離開的身影是瀟灑的,這讓吳東感到無比汗顏。看著李自若離開的身影,吳東不能不承認,這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他回到那套房子內,發現薑雪還在收拾,她一邊忙一邊說:“我們搞得這麼亂,你朋友不會介意吧!”
薑雪單純地仍然沒有發現事情發展到了什麼地步,甚至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也沒有多出一點疑心。吳東按住她的手:“你先別忙了,我有話跟你說。”
薑雪一笑說道:“說就說唄,怎麼這麼嚴肅。”
兩人分兩邊坐下來,如同外交談判。吳東沉默了片刻,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剛才那個女孩不止是我朋友……”
“你們不是朋友,那還能是——什麼……”薑雪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被忽略的細節這一刻都串聯了起來。她雙眼失神,心裏卻驚濤駭浪衝擊著她的心房。她張口結舌,有太多的話堵在她喉嚨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像塵埃那樣緩慢又永恒,吳東不想解釋什麼。薑雪對自己的所有看法,不管多麼不堪,對他來說都死罪有應得。他慢慢走到薑雪麵前,蹲下身撫摸著她的手掌。薑雪看著他,卻好像完全不認識他一樣。他還是原來那副模樣,眼神還是那樣溫柔,在他身上,薑雪實現過所有關於戀愛的美好想象,甚至遠遠超過她的期望。這是一場夢嗎?他為什麼不解釋一下,或者突然哈哈大笑,說這是一個玩笑。
薑雪眼眶裏的淚滴像豆子一樣滾落下來,在嘴角上她嚐到了苦澀。她仍然泥塑一樣地坐著,仿佛這一坐要坐成永恒。
“我送你回賓館吧!”吳東把她抱起來,走出了房間。她任由吳東這樣抱著,好像一個被奪取靈魂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回到賓館的,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失去肉身的鬼魂,等再次感受到重力的時候,她已經在床上。
吳東把薑雪帶回賓館,交代老爺子幫忙給薑雪請假。老爺子長籲短歎:“哎,造孽啊!”
一連兩天,薑雪不吃不喝,迅速消瘦。她行屍走肉般被吳東照顧著,偶爾看他一眼,眼神也空洞異常。吳東有點後悔揭開真相,可事情遲早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到了第三天,吳東支撐不住終於睡著了,等他醒來卻發現薑雪不見了。他嚇了一跳,發瘋似的在周圍尋找,結果沒有一點蹤跡。最後他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你媳婦兒在醫院呢。有點不太對勁兒,你過來看看吧!”
吳東著急忙慌地來到醫院,在辦公室裏見到了正在緊張工作的薑雪。老爺子依靠在門上,看到兒子來了,招呼他走近。老爺子摸著胡須說道:“你媳婦來了就竄上跳下的工作,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是是魔怔了吧?”
吳東在旁邊觀察薑雪,發現她除了臉色很差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他猶豫了一下走到薑雪對麵,薑雪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工作,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