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嘻嘻哈哈地鬧成一團，吳東隻覺左擁右抱，快樂無窮。忽然又有人打斷了他們的歡樂時光，一個小女孩跑過來，一邊哭著，一邊抽噎地說道：“叔叔……叔叔……救命……我爸……我爸他快死了……求求你們……救救他……”
吳東停止了動作。家裏人生疾病，怎麼會讓一個小女孩跑出來求救呢？不過既然有人求上門，他還是決定去看看。他看著小女孩問道：“你家在哪兒，快帶我去！”薑雪從貨架上取了一些藥品跟上吳東，李自若留下看店。
小女孩小步跑得飛快，帶著吳東、薑雪鑽進了一間小區。一直沒有走遠的李醫生也跟了上去湊熱鬧。他們走進樓道，還沒上樓已經擠滿了人，在三樓右側一扇房門大開，裏麵傳來哀嚎聲。
小女孩在前麵跑，一邊跑一邊哭著說：“媽媽，媽媽！……嗚……我找來醫生了……”樓道裏的居民都有詫異的眼光看著薑雪、吳東二人，有人認出他們。“吳醫生、薑醫生，你們可得幫幫這家人啊！”一個老太太扶著拐杖道。
“建紅家這病看了多少大醫院了，別說治好了，連個具體毛病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個小診所的大夫能看好嗎？”
“什麼病啊！那是中邪！”
“年輕醫生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來湊熱鬧。”
“那也說不定，你沒聽人家說，人學得是古中醫。”
“什麼醫都不行，我看挺懸。”
兩人上樓途中也聽到了不少議論，有人說風涼話，有人在旁為這家人祈福。華國人好看熱鬧，好議論，原本並不寬敞的樓道被擠得滿滿當當，嘈雜之極。
吳東和薑雪好不容易擠到上樓，一進門一股刺鼻的氣味鋪麵而來，這種味道混雜了尿騷味、食物殘渣、衣物家具的黴味。哭喊叫媽媽的小女孩不過七八歲年紀，父母應該正當壯年，但屋內的情況倒像是生活著無人料理的老人。
吳東回頭對薑雪說：“把口罩帶上，這病可能會傳染。”
“你怎麼知道？”薑雪聽他說得鄭重，取出兩隻一次性口罩給兩個人戴上。
“如果有一個人患病，家裏不會亂成這樣。”他回頭看看門外看熱鬧的住客，又說道：“剛才你聽他們說，這家人可能是中邪。說明有患者有神誌不清或心理變化的症狀。”他踢了踢腳邊的垃圾，房間至少半個月沒打掃了。“這家人能忍受這種環境，說明全家人的感官在退化。”
薑雪看看門外的居民，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不願意進門幫忙了。這裏的氣味實在太難聞了。
臥房的方向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地哭喊，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叫道：“滾！你們都想害死我！”那聲音中氣十足。小女孩帶著兩人推門進去，一進門原本就刺鼻的味道更加熏眼睛了。吳東和薑雪都忍不住都捂住鼻子皺眉。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趴在床上按住一個口吐白沫的男人。那男人嘴上衣襟上都是吐出的食物殘渣，床單上有大小便失禁泄露出來的印記。男人下身癱瘓，但上半身還在床上抽搐不停，嘴裏喃喃不休，可是雙眼泛白，一副神誌不清，瘋瘋癲癲的模樣。女人拚命按著他，但他就好像一個通了電的人，還在抖動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