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江宜室托腮看著他,笑意含著一絲促狹,“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她們與你說的?”
“沒錯。”葉世濤也不瞞她,“有一陣我常來與她們下棋,熟悉之後,她們也說說以往一些事。”
“隻是熟悉嗎?”江宜室眼中的促狹愈發明顯。
“隻是熟悉。”葉世濤坦然對上她探究的視線,笑起來,“你放心,她們的意中人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還看不上我。至於我,真把她們當棋友,說是朋友也行。”
江宜室不滿地撇撇嘴,“下棋不找我和阿潯,卻到外麵找棋友。”
“阿潯總做繡活,哪兒有時間搭理我。至於你……”他笑,“你那時一碰麵就讓我奮發圖強考個功名,我恨不得看見你就溜之大吉。”
“也是,那時我是太絮叨了,你也不跟我說好好兒說話。”江宜室想起以前,總是有點兒沮喪的。怎麼把日子過成了那樣的?
“我不對,行了吧?”葉世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自罰一杯。”
“都有不對,都要改。”江宜室毫無芥蒂地笑著,“但是往後不準來這兒了。”
葉世濤道:“自然不會再來,除非是陪著你。”
“可我還是不懂,”江宜室對以前的他還是有著諸多不解之處,“你該清楚,我以前絮叨著要你上進,也是為我們的前程著想,盼著我們過得好。你怎麼會那麼反感呢?”準確的說,他是極為反感的。聽過三兩次之後,每次她的話剛開了個頭,就隻是耐著性子坐著,一言不發,臉色奇差。就這樣,一來二去的,關係越來越惡劣。
葉世濤苦笑,“你怎麼就不想想,這世道下,哪個男子不是生下來就擔負著光耀門楣、振興家業的責任?我心裏比你更急,更希望自己很快得個官職,但那不是心急的事,總要心裏有幾分把握了,才能嚐試。說白了,我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想這些,哪裏需要任何人的提醒催促?”又無奈地蹙一蹙眉,“外麵的事,我與你說深了,你不見得懂,卻一味指點江山,我那時性情又浮躁,可不就反感得厲害了。”
“……好像是這個理。”江宜室釋然一笑,看一眼外麵美不勝收的景致,滿足地歎息一聲,“真不知誰的意思,煙火、孔明燈、花燈有水映照著,實在是太美了。你猜往後會不會成為什刹海一個習俗?”
“不會。”葉世濤看得出,這一晚不論是誰的主意,都隻是讓人一飽眼福盡興而歸,毫無借機牟利的意圖。而若發展成習俗,這兒怕是沾染銅臭氣。第一次這大好的撈錢機會都放棄了,日後更不可能。要做到不可能,隻能杜絕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