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尋地宮(1 / 3)

院子裏的屍體很快就被清理了,其餘的人都像沒事人似的回了房,院子裏隻剩下尚未緩過神的虞小樓,他還沒發接受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八條人命這種事實,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除了他好像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就連那白衣少年蕭書祺,都隻是默默旁觀,然後轉身回了房。

虞小樓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夜裏的涼風讓他覺得有些冷,肚子裏的貂皮還壓根沒有消化掉,陣陣酸腐味道從肚子直往嘴裏冒,他覺得惡心,空氣裏好像還帶著先前死者的血液的腥氣,虞小樓有些受不了,才恍恍惚惚的回到房裏。

他呆坐在床上,再也沒有一絲的睡意,冷汗從他的額角滴下,他有些怕了,當真是怕了,這一路他見過的死人不少,但讓他膽寒的是旁人對人命的不屑。他常想起北平城的人們把那人命關天掛在嘴邊,可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當真有幾個把這人命關天放在心裏的呢?

虞小樓再也無法入眠了,他的腦袋裏全是王豹死時的慘狀,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會死,也沒想過自己奪了魏方邀請函的事會被千門記下,伺機懲罰他。王豹死前還在揮舞他的豹頭九環大刀,好不威風,下一刻卻成了死人,與他的刀下亡魂作伴,一同奔著黃泉去了。虞小樓發著愁,單憑著吳掌櫃的話,他確實是小看了這落馬三關,如今他倒要重新審視,步步為營,錯一步,便是等於踏入了鬼門關。

當別人房裏的燈終於熄滅的時候,虞小樓卻再也無法入睡,他仔細的思考著這落馬客棧的的第一關到底是什麼,他又到底是如何莫名其妙的就順利通過了第一關,照著情況,恐怕除了自己,其餘的人都明白了這第一關的考驗,虞小樓正這麼想著,隻覺得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趕忙扭過頭去,對著夜壺哇哇嘔吐起來。

嘔吐物裏帶著一股子酸臭的味道,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這是那虞小樓生吞硬咽下肚的雪貂皮。虞小樓擦了擦嘴,隻覺得還未吐幹淨,好像哈有小塊的貂皮卡在了嗓子眼,下不去又吐不出,難受極了。虞小樓皺著眉擠著眼,伸出手指朝著喉嚨裏扣去,發出一陣嘔吐的聲音來,又開始嘔吐起來。

虞小樓隔壁的那一間住的是病蟲兒,病蟲兒聽著虞小樓的哇哇的嘔吐聲,被他吵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按捺不住,坐起來點起一支卷煙,氣呼呼的望著虞小樓房間的那麵牆,罵出了聲。

“個龜兒子!不曉得在做些啥子!”

一直到東邊的山頭上,微微冒出了暖光,天色逐漸明亮起來,客棧外的街麵上出現了人聲,虞小樓才停下了他的嘔吐。虞小樓活活吐了一宿,隔壁的病蟲兒也煩悶的陪了他一宿,虞小樓弄出來的聲音之大是吵的病蟲也心煩意亂。

待一大清早的時候,這二人卻又是同時打開了房門走出門來。虞小樓望望病蟲兒,黑眼圈好像又重了不少,病蟲兒看著虞小樓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他指著虞小樓便破口大罵。

“你個龜兒子,一晚上不得安寧,不曉得你在做些啥子,格老子滴,搞得我都沒得睡!抽到一晚上的煙!”

虞小樓一個勁兒的賠著不是,這時候其餘的四個人也各自走出房間,就看見這一高一矮,一個可勁兒謾罵,另一個連賠著不是,景象倒是另有一番趣味,鬧得原本嚴肅緊張的氣氛一時間歡快起來,逗笑了那一丈青和蕭書祺。

杜岑似乎從來都不會笑,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當真是名副其實的‘活死人’,他隻是望了一眼虞小樓和病蟲兒,便朝外走去。杜岑的身後跟著那青衣男子,男子卻連看都看了虞小樓這邊,也徑直走去,這人到底是何許人,就連那蕭書祺也不知道。

“二位大清早就有這麼好的精神,實在是難得啊。”蕭書祺笑著朝病蟲兒和虞小樓行了個禮,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即便是這般情況下,也許隨時都會死人,可他卻還是保持著一副悠然自得,謙謙君子的樣子。

“虞小弟弟吵得您老睡不著,您怎麼不來我房間睡呢,病蟲大爺?”一丈青調笑著,這女人似乎每一句話都是充滿了挑逗的意味。病蟲兒聽見這句話,也不管虞小樓了,望了一眼嫵媚的一丈青,嘴角也微微上揚。

“哼,騷婆娘,你等到起!”病蟲摟過一丈青的肩膀,一丈青瞪了他一眼,可是病蟲兒沒有鬆手的意思。

病蟲兒與一丈青這二人能在這落馬客棧相遇也不知是千門刻意還是一份奇緣,這一丈青是所有男人的克星,善用狐媚之術和毒蛇,這狐媚之術本就是靠迷香與藥粉練成的一種迷惑人心,使人意亂神迷的手段。可偏偏這病蟲兒就是這一丈青的克星,病蟲兒打小就吃藥,身子早就變成了一個藥罐子,又專供毒術,早就練成了藥石無用,百毒不侵的獨特本事,是那治病救人的藥他吃了無用,一命嗚呼的毒藥也害不了他,任憑一丈青如何使用狐媚術,這病蟲兒也不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