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賭約前夕(1 / 3)

虞小樓讓小毛頭把他和金不渙金老頭的賭約的消息放了出去,南京城裏一下炸了鍋,鬧得沸沸揚揚。即便是不賭的人,見了麵也要聊上一聊,這虞小樓到底何許人也,和金鉤賭坊的鎮場老板金不渙敢立下的賭約。

南京城的老人兒們多多少少都知道金不渙這個人,家大業大、少年得誌,卻在家族極盛的時候沾上了賭博這麼個害人的玩意兒,都說金不渙剛開始賭博的時候,是他一生運勢頂好的時候,逢賭必贏,可是後來就急轉直下了,不但輸光了家業,連自己的胳膊腿都輸給了人家,隻落下個賭坊,妻兒老小也離這個殘疾人遠去。

尋常人隻看得金不渙用盡了他的運勢,金不渙年過半百,花了將近十年才明白賭桌上何來運勢一說,他每贏一局輸一局,都牢牢的被人掌控在手中,才一步步落入早已設下的陷阱,賠了傾家蕩產,四肢不全。

虞小樓打從金不渙的身上就看明白了這個道理,賭桌上到底有沒有賭運,他覺著是有的,但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一個人的賭技、心態、修養、謀略一樣不落的綜合在一起,才能稱之為賭運。

手裏拿著最小的點兒,人卻也不慌不忙;拿著最大的點兒的時候,也不過分欣喜若狂,輸贏有度,這一等人,賭運哪怕不好,也絕不會差。

虞小樓坐在後院的牆頭發著呆,他舉著腦袋望著微微發暗的天空,白靖靠在院裏的樹根兒,他一向猜不出虞小樓的腦瓜子裏想的都是什麼鬼主意,打他立下賭約已經過了八天了,這八天裏虞小樓除了做藥膳,陪吳晴什麼也沒幹,但他一點兒也不著急,輸贏都不關他的事兒,而且虞小樓從來都不是個傻子。

還沒到開春,天黑的很快,隻是發暗的天空好似蓋上了一層灰簾,虞小樓在夜空下的背影也變得模糊起來,他沒在發呆,他還在琢磨怎麼才能贏金不渙這隻老狐狸。正麵交鋒,他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論賭技他一無所知,金不渙卻是個出千的老手;論財論勢虞小樓就是個塗宴樓的小夥計,金不渙不僅有他的爪牙,還有日本人給他做後盾。

虞小樓想贏,得將計就計。

這八天他什麼也沒幹,他希望金不渙知道他八天裏什麼都沒做,唯有如此金不渙才會相信,虞小樓是鐵了心思的相信了金不渙的主意,隻有虞小樓輸給他,虞小樓才能從麻煩裏解脫出來。

而虞小樓也希望金不渙隻覺得他是個有些小聰明,但卻不足為患的小角色,這是他守弱攻強的意義所在,他把屠佛的話琢磨了好幾遍,守弱攻強正是強的一方因為對方的弱而大意輕敵,才會失了勝勢。

白靖隨手扯起一根枯草,叼在嘴裏,仰過了頭,他的念頭突然飄到了別的地方,虞小樓天天給別家的千金大小姐做飯做菜,陪人家聊天遊玩,他倒是沒想到這麼個小王八蛋還挺癡情的,這倒也不關他的事,隻要後台虞小樓和金不渙賭完,他也就能夠走了。

想到了這兒,他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到用你的時候了。”坐在牆頭的虞小樓頭也沒回,聲音鑽到了白靖的耳朵裏。

白靖這口舒心的氣還沒有呼出來,眉頭一皺,這剛輕鬆沒幾天呢,虞小樓這頭兒就來了事兒了。

“幹嘛?”白靖沒好氣的問著。

“給我把金鉤賭坊夥計的衣服偷回來。”虞小樓轉過身子,低頭看著樹根底下臥著正舒服的白靖。

“還去那鬼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那些玩意兒了。”白靖連連擺手拒絕。

“用不著下去,就從大門口進去,到了後院那些夥計就跟僵屍似的,你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偷一件衣裳回來,他們都瞧不見你。”

虞小樓接著白靖的話往下說著,白靖倒是不知道虞小樓偷來這金鉤賭坊夥計的衣裳做些什麼,但他肯定自有他的打算。

“說的倒是輕鬆,你丫輕功比我好,你去不就得了。”

“我不能去。”

說這話的時候,虞小樓的神色倒是露出以往瞧不見的正經和嚴肅。他再沒接著往下勸說白靖,反而是一個勁兒的盯著白靖,等著白靖的一個答複。

“你不說清楚,我可不幫你偷。”

“這事兒你不幫我,你那白玉獅子眼,甭想要了。”

白靖一聽虞小樓這話,一下就躥起身子來,那白玉獅子眼是他為白家報仇,重振領火堂的唯一機會,他得憑著這玩意才能博得點金堂的支持。虞小樓拿這個要挾起他白靖,他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