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叫善道人(1 / 3)

棲善堂請柬上可能塗著毒這事兒,虞小樓跟誰也沒提,就連有所懷疑的裁縫鋪子老板,虞小樓都安撫他別多想,很可能真的是一場席卷全城的怪病。有虞小樓這麼句話,那老板也不再多疑,更何況他這病已經要比別人嚴重的多了,哪裏還有心情去想那些事。

這一方請柬被虞小樓用布小心翼翼的包起來,包的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確定沒露出一丁點來,才緩緩的裝進了自己的衣兜裏。就連裝著請柬的那一套衣服,虞小樓也帶著手套,把那衣服都裹成一個團,抱到了那沒人的街角小巷,給一把火燒了,此時是非常時期,小心點總是好的。

虞小樓跟誰都沒提,把這請柬帶回了塗宴樓,妥善的保管起來,專門在自己屋裏,敲開了一塊地轉,挖出個洞來,把那被布包著的請柬放了進去,又蓋上了地板。這事兒他跟誰都沒提,哪怕是吳晴也沒說。

屠佛動身已經快有兩天了,也沒丁點的消息傳回來,按理說他也應該到了四川了。虞小樓此刻等著的就是病蟲兒,病蟲兒百毒不侵,又精通毒藥,隻有他能拿著那請柬仔細研究。這南京城裏沒一個大夫郎中知道這通體發黑是什麼毒什麼病,估摸著也就病蟲兒能夠知曉這是什麼,該如何治。

塗宴樓生意倒是冷清了,虞小樓可沒閑著,整日琢磨這件事,他覺著自己頭發都要想沒了,變成師父屠佛那樣的大禿頭。盡管裁縫店老板的話,直指棲善堂才是這一場怪病的罪魁禍首,但是虞小樓覺著不能輕舉妄動。請柬上到底有沒有毒,他還說不好,這口說無憑,況且棲善堂在南京城的口碑是一天比一天好,他這麼做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反而是把自己落入了個尷尬的境地,到時候棲善堂反咬一口,他倒是百口莫辯了。

可是棲善堂為什麼這麼做,虞小樓怎麼也想不透,那一個晚會,棲善堂募集的善款就上萬大洋,若是謀財,還要動這種手段豈不是隻能某一次,長遠看去還是虧了,若是害命南京城這麼多富貴,怎麼都得罪了棲善堂呢。

而且這場怪病爆發後,棲善堂倒是上上下下忙活著四處搜尋名醫,這樣又是圖個什麼呢?

這麼些問題虞小樓琢磨不透,他便不敢把自己的懷疑給說明白,正是他毫無頭緒,煩悶著的時候,南京城裏又出了一件大事,有人的怪病被治好了!

這病怎麼治好的也不清楚,但卻在第一時間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那東泰當鋪的劉掌櫃,得病都快有十天了,小半個身子都沒了知覺,今兒卻好了,當鋪的生意又開了張,來一位客人就得問問,他也樂意跟人家講。

原來昨兒夜裏,南京城裏來了個道士,這道士穿的寒酸的很,歲數也不大,但是破衣爛衫的卻還笑嘻嘻的,顯得很精神。這年頭能見著道士確實稀奇了,年月不好,到處亂哄哄的,混不下去的人都往山上的道觀寺廟裏奔,出個家當個道士混碗飯吃。

一般往常能在路邊見著的道士,那都是假扮的,什麼本事也沒有,道德經估摸著也就會被前幾句,什麼除妖降魔,批運改命都是騙錢的路數,真正樂意下山的道士卻沒多少了。

倒是這道士,看著歲數也不大,到了南京城裏也不算命,也不吆喝,就在頂著夜色在街上轉悠。這還沒走上幾條街,道士當街立定,掐指一算,原本悠閑的而淡然的麵色驟變,皺起眉來,大喝了一聲,這一聲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城裏遭了難了!”

聽得這一聲,原本對著道士評頭論足的,現在都收了聲,這道士難不成真有些本事不成,還未等街上的路人們有些反應呢,道士緊閉雙眼,做了個手勢,手指頭掐一掐,捏一捏,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才緩緩睜開了眼。

道士睜開眼邁腿就走,也不再悠閑,速度變快了很多,一路疾行,好像趕路似的,好奇的老百姓跟在道士的後麵,道士一路眯著眼,掐指一直算著,明明是剛來的,卻好像認識路似的,一條岔道也沒走,直接奔著那東泰當鋪劉掌櫃的宅子去了。

東泰當鋪的劉掌櫃還臥病在床著,店門也沒開,可是道士到了宅子,二話不說,也不管那管家仆人攔著,硬是破門而入,直接奔著劉掌櫃的廂房去了。那劉掌櫃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屋子裏點著燈,劉掌櫃半邊兒身子不能動,隻能擠著眼睛看看,那門前到底闖進來個什麼人。

道士也不管身後的追著他的人,管家和仆人且拿不住這道士,何況後麵還跟著好些看熱鬧的老百姓。

劉掌櫃的身子僵著,歪眉斜眼的看著,那半張臉也動不了,說話也不利索,變成了大舌頭,看著道士支支吾吾的叫喚著什麼,眼前突然出現這麼個衣著寒酸的道士,擱誰誰心裏不慌,何況還是在自個兒動也動不了一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