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甘家三兄弟(1 / 3)

當他擲地有聲的說出那個屬於他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仿佛一切事物都失去了聲音。天地之間的這片平穀、群巒、水波還有所有的海賊,都靜了下來,就連山中的鳥雀,水中的魚蝦,都好像停下了動作,虞小樓也屏住了呼吸,放佛腳下邁不動一個步子。

偌大的水寨和群巒在虞小樓的眼內好像都變的不再真實,似乎隻是為了襯托眼前人的背景畫布,當甘景豹三個大字從他口中說出的時候,他的膽大包天,似乎一切虞小樓原本覺得驚奇的東西都變得尋常了,這是采水堂甘家的三爺。

可是虞小樓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了,這甘家的三爺,為什麼提起要劫他二哥的船,要奪他二哥的貨,還要改弦易張,自己當上采水堂的龍頭。當甘景豹每每聽到他二哥甘景虎名字的時候,那雙目裏透著的是恨之入骨的仇,這絕不是單單想當個龍頭那麼簡單的事兒,虞小樓思忖著這其中肯定是有事兒的。

“我為人坦坦蕩蕩,無需對自己的性命遮遮掩掩吧!”甘景豹聲如洪鍾,身子站的筆直,一派坦坦蕩蕩的氣魄,虞小樓盯著他看,覺著眼前這人實在是難以捉摸。

“你若真是甘景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豎起個假的采水堂堂口來?”

虞小樓此言一出,那甘景豹的臉色一變,橫眉怒視,險些要發作出來,卻又忍了回去,瞪著虞小樓,虞小樓也察覺到自己似乎觸到了逆鱗,不僅是甘景豹,就連旁邊那些個他的手下們,也都瞪著自己。

“隨我進來!”甘景豹的聲音也有變化,虞小樓聽得出他這是在強壓著怒氣。

以甘景豹的身份,他心裏要是憋著火,完全可以動手宰了虞小樓,就是放到外麵去,這事兒甘景豹做的也沒人會說道,是虞小樓冒犯這甘景豹在先,宰了他天經地義,他們可是海賊,殺人如兒戲,虞小樓就是死了,也沒人替他叫一句冤。

可這甘景豹卻沒動手,隻是背過身去,走在前邊兒,一步步的朝著采水堂走去,虞小樓跟在後麵,背後被幾個海賊用刀駕著腰,走快不得,也走不慢不得,要是不走,就得挨刀子了。虞小樓跟在後麵,甘景豹離著他幾步遠,走在前邊兒頭也不回,走過了台階,邁起了腿,跨過了門框,走進了采水堂的大殿裏。

虞小樓跟在後邊兒,隻聽見前邊的甘景豹在跨門而入的時候輕歎一聲,他抬起頭看了那塊寫著采水堂的牌匾,皺了皺眉,這牌匾遠看還行,近看上麵盡是些刀劈斧砍的印記,有些邊角處還沾著血跡,虞小樓一琢磨,這其中也不對勁兒,如果是這甘景豹是要篡位上去除掉甘景虎,當上采水堂的龍頭,怎麼弄了塊破牌匾呢。

正思忖著的虞小樓停下了片刻的腳步,背後的海賊拿著短刀稍稍頂了頂虞小樓,虞小樓感覺到了刀尖兒,打斷了思緒超前走去,他也跨步過了門檻,進了大殿,可身後的海賊便沒再跟上來,反而是守在了門口。

虞小樓朝再扭過頭來,前邊兒的甘景豹已經沒了聲影,虞小樓再一抬眼看去,大殿之上就在他的麵前,端端正正擺著九把椅子,正中央的那一把椅子最大,玄色沉鐵做的,上麵雕著九條蛟龍,一派翻江倒海的架勢。那甘景豹端坐椅上,俯瞰虞小樓,雙臂擺開放在兩邊的扶手上,威武霸氣。

從甘景豹的兩邊各有四把大椅子開去,八把椅子各有不同,材質也有不同,從草搭的到鐵鑄的,什麼樣兒的都有,這八把椅子就是寨子裏的四梁八柱。虞小樓一眼掃過去,這椅子上倒沒坐滿,隻有三把椅子上麵坐著人,其中兩個虞小樓見過,一個是插千,另一個是鐵索,這倆人是隨著甘景豹出來劫船的,上麵唯有一個沒見過的。

虞小樓回想一下,他也便猜出來了,這人就是甘景豹嘴裏的糧台。

可是其他五個人去哪了?虞小樓心裏冒出個問題來,四梁八柱就三個,這水寨怎麼能立得住腳。況且虞小樓知道,他現在走的是規矩,寨子裏來了新人,都得到大殿前被人考驗一番,不然入不了這水寨,入不了的人,那就得死,留下的都是真真兒的漢子。

所以這考驗往往是從寨主到四梁八柱都得坐鎮,一個個的輪番考驗,直到都滿意了,這人才能入寨做兄弟。

“虞小樓!”坐在當間的甘景豹一聲冷喝,虞小樓抬起頭看著他,也不做聲,到了這一步,可就容不得他說錯話了。

“你是不是懷疑我為了當個采水堂的龍頭,要當殺兄弑父的敗類!”甘景豹的聲音低沉,卻回蕩在整個大殿裏,虞小樓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這個頭是萬萬不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