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讚侯連吃了兩記排頭,就知道,事不可為,如果繼續開口,為這兩人任意一人逮住把柄,都是場極大的禍事,隻好閉口不言。大漢四下看著,似乎想要尋找些指點,可是在控鶴監的嚴密控製下,根本沒人敢出言提點一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漢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段權拿起手上的三船杯,不緊不慢喝著茶水,冷笑道:“怎麼,是不是太多了,看花了眼?你看看誰眼生,就把她摘出去,剩下的,不就是你見過的麼?我說,你要是打算在這認一天,可沒人陪你。你們考武舉,得要眼力吧,連認人的本事都沒有,還考的什麼武科,趁早回家去算了。”
大漢猶豫良久,猛的用手指向其中一個胡女“她……我看著……她像。”
柳長安此時反倒是胸有成竹“她像?你確定?如果選不中,可要承擔誣告反坐之罪。你的伴當怎麼說?是不是有不同的看法?”
躺在擔架上的賀萬熊,此時也忍不住道:“扶我過去,我來認。”
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每個人指的女子都不一樣,似乎是準備用亂槍打鳥的方式,以概率取勝。李兆興麵沉似水,外麵的看客,卻已經忍不住轟笑起來。不管下了多嚴的命令,這些人也控製不住情緒,笑的前仰後合。還有些無賴子,幹脆吹起了口哨,取笑著這群不知來自何處的外鄉客,簡直丟光了臉麵。
段權看向魏讚侯“魏中丞,你還有什麼話麼?”
“這……這實在是下官所想不到的。他們與天然居無冤無仇,何以攀誣無辜?下官想來,其中必有隱情,且容下官回去,仔細查問,定還柳公子一個公道……”
“這話說的……好輕巧啊。”李兆興毫不客氣的瞪向了魏讚侯“如果今天我們不來,這家店會被封門,柳長安會被帶走。至於在衙門裏是否會受刑,我無從得知,但我敢肯定一點,那就是這家店的名聲,就此就毀掉了。不管他是否會受到懲罰,這家店吃壞了人的名聲,也會傳播開去,客源將會大受損失,一家投入血本的店麵,就此關門。而魏中丞隻用一句仔細查問,想不到,就推個一幹二淨,未免太輕巧了些。你且回衙,等著聽參吧!”
他一向給人感覺很和善,此時驟然發怒,玉麵生寒,鳳目怒張,竟是讓人不敢直視。隻見他赫然起身,厲聲道:“夠了!鬧劇該結束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些女人裏,沒有一個是天然居的跑堂,真正的跑堂,還在廚房呢。你們聲稱自己來此用餐,卻說不出價格,搞不清坐位,現在連跑堂都認不出,還想繼續混賴下去?誣告反坐,法不容貸,光天化日,攪鬧店鋪肆意打砸,你們的眼裏還有王法沒有?來人,把他們與我拿下了!”
鋪兵們這次表現的很積極,一擁而上,將一幹大漢盡都上了綁。趁著捆人的當口,柳長安朝門外喊道:“各位父老,今天的事,大家已經看的很清楚了。不是天然居沒有良心,而是有些人想要放暗箭戳黑槍,暗算傷人。大家開門做生意,憑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卑鄙手段。這些外地來的武生,不過是被人指使出來的刀,真正的持刀人還在幕後。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想來,這些人的耳目,現在就在人群之中,看著他們的奸計是否得逞。我就在這裏說一句,柳某不才,亦有三五故友,不是好欺負的。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做生意講的是誠信二字,柳某不敢以勢欺人,可若是有人欺到頭上,也不會任人宰割,且讓他多行些善事,免得將來報應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