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李兆興睜開眼時,卻見柳長安正在看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身子,低頭看下去,隨即臉微微泛紅,“你……你怎麼還在?”
“因為我如果不在呢,現在就是個俏生生的可人丫鬟,在這伺候你這位駙馬爺。到時候丫鬟也許看你一個人孤枕難眠,就鑽到被子裏,幫你暖身。如果你想看到的是一個一臉嬌羞,喊你老爺的丫鬟,那我今晚上就不在這裏礙眼。”
李兆興這時也恍然,尷尬一笑,“柳兄,有勞了。你昨晚上,就這麼守了一晚?”
“差不多吧。你的病還沒好,夜裏說不定要人喂水喂藥,總要有個人在,才能放心。再說我在這,其他人就進不來不是?”
“有勞……柳兄。”李兆興的臉再度漲紅,心裏的想法,外人無從得知,在柳長安看來,這個時候的李兆興,竟是與楊柳等人,有一絲莫名的相像。手邊的茶是早已經備好的,李兆興發了一夜的汗,正是口幹,身體也沒什麼力氣。柳長安幹脆攬著他的腰,將他扶起來,拿了茶杯到他口邊喂他扶下。
平素裏李兆興對於和人肢體接觸很反感,柳長安也不會去觸這個黴頭。可是現在情形特殊,他也就沒了這方麵顧慮。李兆興或許明白現在的情形,不大允許自己拒絕,又或者是剛剛醒來頭腦還沒徹底清醒,是以當柳長安環起他的身體,並將茶水送入其口中時,他並沒有拒絕或是發怒,而是順從的張開嘴,把一杯水喝了下去。
這算是兩人最為接近的一次,柳長安隻覺得距離越近,那香味越是濃鬱,即使是在病中,李兆興身上依舊有那讓人聞之心曠神怡的香氣。乃至於茶喝完之後,柳長安竟也忘了放手。
“咳咳……”李兆興的臉上紅雲密布,連續咳嗽幾聲,又道:“柳兄,我已經可以自己躺下……”
柳長安這時才發覺自己還在環著他,扶著他輕輕躺下去。但是眼看李兆興臉上的模樣,非是病容而似羞色,柳長安不由暗道:他怎麼那麼害羞?眼看柳長安緊盯著自己,李兆興似乎也有些緊張,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柳兄,你一晚在此,想必也乏的很,還是先去歇息一會,有事……我會叫你。”
“無妨,一會還得去熬藥,回頭再休息吧。等今晚上,我叫彭虎來這伺候你,再不行,就讓縣令安排幾個丫頭或是小廝。”
“不!”李兆興脫口而出,隨即臉上羞澀更加嚴重。“柳兄……我想還是交給你比較好。彭虎這個人笨手笨腳的,至於丫鬟小廝,都不要!”他也感覺到,這種要求有點過於理直氣壯,又有些羞澀道:“辛苦柳兄,心內難安,等到了平遙,我定會修本出奏,總要保柳兄一個過得去的前程。”
柳長安笑了笑:“你不用說保舉不保舉的事,大家相交一場,總不能不管你。不過你也不要太固執,彭虎這個家夥,確實粗手笨腳的,但是那些丫鬟小廝,總不會跟他一樣蠢。其實就算你吃了一個丫頭,她也不會笨到找你負責。對自己好一點,難道還有人能為這點事,找你麻煩?我來搞定彭虎那邊,絕對不會讓他向安樂千歲告黑狀。再說千歲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一個人在外麵,沒帶家眷,又值少年,就算做了些什麼,隻要不留手尾,千歲也不至於真的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