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素貞的模樣本來就極美,今天因為喝了不少酒,臉色粉裏透紅,更添幾分嫵媚。外人隻當她是男人,倒還好一些,柳長安知道她的女兒身,看到她此時那微醺模樣,心裏也在暗自敲著小鼓。
以往兩人相處時,柳長安會想盡一切辦法揩油,盡可能得寸進尺攻城掠地。今天主客易勢,卻是馮素貞主動牽住了柳長安的手,看著他吃吃直笑。她並沒有爛醉,隻是略微多了些,神智依舊清醒,就是情緒有些興奮。
在過去的交往中,馮素貞很少動酒,偶爾喝也是淺嚐輒止,避免酒精影響她的思路。可是今天她卻放開了量來喝,饒是發現不對的柳長安主動衝出來擋酒,也有些遲了。
平素被迫扮演成男人,始終以刻板麵孔對人的馮素貞,此時的模樣極是可愛。柳長安暗自慶幸她是把自己拉來,否則這樣子被誰看見,隻怕都要露餡。
他想要去拿水,卻被馮素貞按住了。這位一向表現得謙遜有禮,有君子之風的美人,這時的行止卻有些狂態,想來與酒分不開關係。
“不要動……你一動就又要找不到了。你今晚哪都別想去,在這給本官好好待著,陪我……聊天。”她打了個嗝,隨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地方的酒還真烈。我們南方的酒跟這裏不一樣,柔柔的糯糯的,喝起來又甜又柔順,我一個人可以喝半壇。沒想到今天喝了這麼點,就有些多了。頭有些暈暈的,必須得扶著些,否則怕是站不住。”
柳長安道:“站不住你就坐回去啊,別逞強麼。我扶你上床休息。”
“不……我可不會把你放走,我一睡覺,你肯定就要溜對不對?告訴你,門也沒有!”
馮素貞頑固地拉住柳長安的手,手很柔很纖細。這段時間柳長安有莊、王兩女陪伴,日子過的很逍遙。可是兩人都是練武人,自身氣質偏於陽剛,即使是莊夢蝶這種鄰家小妹,在獨處時任男子予取予求,距離這種真正的文弱少女,還是有著很大區別。
柳長安大著膽子,輕撫著馮素貞的手,如果對方發怒,他就打算用喝醉掩飾。可是馮素貞並沒有生氣,反倒是也在撫著柳長安的手。
“長安,你的手上多了很多老繭,這可不像個書生。你這段日子,一定吃了很多苦。看你的樣子,也比在縣裏時邋遢了不少,那幫人對你也不怎麼好啊。聽說你還挨了打?即使是用計,也不該隨意打人,打本官的師爺,卻不曾與本官打招呼,這些人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柳長安笑了笑,在她手背上撫著。“沒什麼,我在那邊吃好睡好,能受什麼苦啊?無非是練了幾招武藝,所以手上有些粗。其實我這回是賺到了,挨了幾次打而已,卻立了這麼個大功。如果不是有這次的意外,哪裏能手刃突利單於。那家夥是草原上的大酋長,在平日我根本摸不到他的邊,這回把他殺了,過癮啊。你知道的,當時我們三個在帳篷裏……還有個公孫鴻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真是我砍下他的頭顱啊。而且動作幹淨利落,既沒讓他喊出聲,也沒在身上落血。這可是好手才有的手段,將來咱們縣衙門缺劊子手我都可以兼職,保證順暢。倒是你啊,你的樣子可是憔悴了很多,論起受苦,也是你受的苦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