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已是申時三刻,穀中依然幽靜,靜聽,隻有微風吹過竹林留下唰唰的響聲在穀內回蕩著,雖偶爾可見忙碌的人影,但那些人似乎並不願意稍作交流,似是怕打破這來之不易的清靜。
司寇宇跟在巫馬月嬌小卻又挺直的身影後,緩緩穿過排排錯落有致的竹屋,司寇宇已然有些驚訝,人常道“忘川巫穀開百花,百花開盡斷人魂”,然世人隻知忘川巫穀凶險異常,卻不知穀內竟是桃源仙境,穀中人安居樂業,遠離世間的憂擾。
深入穀內,遠遠看去已有神聖之感,周遭圍繞的竟全是五色的竹子,竹林中的氛圍與外麵的幽靜卻截然相反。
林中四處回蕩著鳥兒動聽尖亮的歌聲,仰頭望去,隻見幾隻頭頂藍色羽毛,雙翅和尾羽盡是淡淡的紫色的雀鳥,正在空中輕盈、靈巧地上下飛舞,似鮮花怒放,鮮豔奪目。
然司寇宇靜靜地聆聽著仙樂般的歌聲,卻漸漸流露出痛苦之色,雙手抱頭,似是想把自己拉出某個思緒,眼前漸漸模糊。這時,一聲尖銳的琴音打破了林中優美的歌聲,司寇宇眼前漸漸清晰,入眼的已不是五彩的竹林,而是一座紫竹小樓。
那小樓統共隻有兩層,卻無處不顯示著低調的奢華。紫竹本就世間稀有,即便是皇家,僅一隻紫竹長嘯就已是國寶級別的物件,然那紫色輕紗的帷幔下的紫玉珠子穿成的帷簾更是珍貴異常,紫玉對習武之人幫助非常,又冬暖夏涼對身體極為滋養,世間所有實不超三塊之數。微風拂過,發出陣陣清脆的碰撞聲,似是不斷提醒著周遭,這紫玉成色極佳,實為珍品。
“哎呀呀呀,小宇宇你終於來了,姑娘我等你等得花都謝了。月牙牙,還不帶貴客上樓,怠慢了貴客,我一定要罰你大笑三個月!”
一個邪肆卻又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透過玉簾傳出,那聲音靈動清脆,較林中鳥兒的叫聲更顯真實。
聞聲,巫馬月頓露無奈之色,習慣性的搖了搖首,開步上樓,素手撩起層層紗幔珠簾。
“小姐,莫要耍賴,都是你自己起晚了,害我們好等,現在又要來怪我和玄宇公子!”
“是是是,我的管家婆,你也不怕天天嘮叨,長滿臉皺紋,變成黃臉婆,沒人要!”
巫馬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小姐啊,似乎是你話更多一點吧,再說嘮叨和皺紋似乎毫不相關吧……
離聲源越來越近,紫色紗幔後的人影俞見清晰,司寇宇心中波瀾暗湧,這畢竟是他幾經生死才如願見到的人啊!
隻見一根白皙如玉,修長如蔥的手指,輕挑紗幔,動作極為緩慢,那張絕美的臉蛋兒,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似是在考驗麵前人的耐心。
司寇宇一怔,麵前女子,隻有二十之齡,卻已展露絕美的容顏,彎眉似柳,不畫而翠,一雙紫眸,盈盈如水,透著無限的邪肆和魅惑,鼻梁高高挺立,朱唇不點兒紅,肌膚勝賽冰雪,因撩紗幔而露出來的一段纖臂賽過藕白。柔順靚麗的長發斜梳成髻,僅用一根紫玉簪子固定,墨發從肩頭鋪展而下。一襲白紗衣裙,領口、腰封、袖口點綴著紫色花紋,一朵淡紫色的銀邊翠在白色紗裙上綻放。整個人慵慵懶懶地,透著無盡的邪魅。
就在司寇宇打量麵前這位女子時,女子也在打量著這位剛二八之齡就揚名天下的四大公子之一的玄宇公子。
麵前這位男子,麵龐白皙,蠶眉入鬢,一雙眼眸溫潤如水,卻透著疏離,頭發用白玉發冠和一支白玉莽簪高高束起,一襲白衣,氣質更顯如雲。初見時,他隻是怔了怔,倒是令女子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