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消失的調料(1 / 2)

梁家麵館裏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做飯的調料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梁媽媽逢人就說他們家遭賊了,什麼鹽啊五香粉啊雞精味精啊一些東西總是丟,最近甚至還丟了一瓶料酒和醬油。

“你們說哪裏有這麼奇怪的賊啊,麵館裏有零錢不偷,偏偏去偷那些調料,明明知道我們做生意少不了這些東西,你們說這不是故意跟我們家作對嗎!”這天又在街上說起這個賊來,梁媽媽更是一陣陣的咬牙切齒。

話說不但梁媽媽感覺奇怪,鄰居們更是奇怪的不得了。話說既然這賊來偷東西了,就總要按片偷吧。周圍富貴的人家也不少,他卻偏偏看中了梁家麵館總是隔三差五的來偷。這不是逼著人想入非非呢嗎,梁家人這不是碰到了仇人就是碰到了傻賊啊!

“我猜啊,這賊肯定就藏在你們中間,到底是誰偷的我勸你趕緊站出來。否則把老娘逼急了,我把市裏當警察的表弟叫來,把你抓進去做個十年半載的牢!”作為一個地道的北方人,梁媽媽說起話做起事來總有那麼一股潑辣勁,如今遭了賊更是能說什麼狠話就使了勁的說了。

每到這個時候,鄰居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滿眼的疑惑。誰會去偷他們家的調料呢,他們家又沒有什麼獨特秘方,難不成他們都變態了不成。

總而言之,這賊是來無影去無蹤,就算梁媽媽天天守在店門口,也絕對找不到這賊的一點蹤跡。事情被傳得越來越邪乎,十裏八鄉的人都喜歡跑到梁家麵館來看看熱鬧。慢慢來得人多了,梁家麵館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好。

梁媽媽見了這意外的收獲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不但不再叫嚷著讓她的親戚警察來,還天天使勁的傳那調料賊的故事,今天是個大帥哥吧,明天是個老太太吧,總之是怎麼邪乎怎麼傳,反正來多招攬些看熱鬧的人就行。

而那個調料賊的盜竊之路並沒有隨著看熱鬧人的增多而消失,梁家麵館還是在一天天的丟東西,隻是梁媽媽不再去那麼在意了而已。

這個調料賊成了梁家生活的調料,卻成不了梁青青生活的調料。她擺脫不了自己對十三月的癡迷,更沒有停止做那些恐怖的夢。隻是對於梁明星她沒有那麼執著了,因為她所承受的痛苦又大大的加強了,強大到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擺弄那件玩具。

又到了周五,又到了梁媽媽出去采購的日子。梁青青一晚上都沒有做夢,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睡著,而是看著屋頂靜靜的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早上九點鍾,梁明星去上學了,梁媽媽也出發去市場了,所以梁青青臥室的門又適時的被敲響了。

今天門外的聲音有些雜亂,梁青青猜想外麵一定是來客人了。聽聲音,大概是養父的那群酒肉朋友。梁青青開始握緊拳頭了,握到關節發白,握到渾身發抖,然後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開門,因為開門和不開門的結局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甚至如果她現在乖乖去開門的話,結果還會更好一些。然而她今天並不想去,因為她的身上很痛,痛到要死的感覺。她並不是一個不能承受痛苦的人,隻是要在痛苦的基礎上裝出一副不痛苦的樣子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真的太艱難了,艱難到她想要放棄了。

“忘了十三月了嗎?青青你要等我,我回來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尋找第十三月。”就在梁青青從文具盒裏找出鉛筆刀的時候,頭腦中竟然想起了劉毅的話。真真切切的傳到她的耳朵裏,好像他真的能夠看到她正在做的一切一樣。

“不了,我不想要去了,我堅持不下去了。”劉毅的話並沒有給梁青青多少安慰,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呼喊的歇斯底裏。每一個詞每一個字,都代表著放棄。

“不,你要等我,等我……”好像聽到梁青青的叫喊一樣,劉毅的聲音有些難過,聲調也越來越弱,直至消失在梁青青的腦海中。

走了,劉毅走了,此時此刻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她今天要麵對的,也許是很多個肮髒又邋遢的男人,也許是更為嚴酷的虐待,也許她殘留的尊嚴又會被再一次的踐踏。這是一個絕望的無底洞,掙紮在這個洞裏的梁青青如同一個被實驗的小白鼠一樣,根本找不到決定自己命運的可能。

但是,她還是去開門了。如同她所料想的一樣,在外麵等待著她的,是包括養父在內的三個惡心的中年男人,他們笑嘻嘻的看著她,就像再看一個待宰的羔羊。他們不需要梁青青發出任何的聲響,隻需要安安靜靜的躺在一個地方接受他們慘無人道的蹂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