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隱瞞(1 / 2)

梁文東想到的事情芽兒自然也想到了,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靜靜躺在地上的那把刀子才會讓她如此的害怕。明明已經有三條性命都就此消隕了,可是它卻還是顯得那樣無辜。它躺在泥土地上,盡管周身已經快要被泥土包圍,卻還是能讓人辨認出紅色的血跡,好像它從未想過去刻意隱瞞些什麼似的。明明是作案工具,卻能那樣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芽兒想不通,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至此,她甚至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如果那天她不是受了刺激跑回了學校,這把不起眼的匕首也會插入她的身體裏。然後一點一點的深入,刺破她的內髒,從此大千世界的各種沒有再也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任憑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冰冷,然後又在梁文東的懷中溫暖過來。幾乎是第一次,芽兒竟然迷戀上了這種依靠的感覺。

“你說你在梁青青的房間裏見過它,是在哪裏見到的,見到過幾次?”在凶案現場緊迫的氛圍中,梁文東已經無暇再去照顧芽兒的情緒。因為有很多的線索都是靈光乍現,轉瞬即逝的,如果現在他不向芽兒問清楚,過後她很可能就會想不起來。所以也隻能忽視她正在承受的痛苦,像審問犯人一樣審問這個小丫頭一通。

梁文東所想的芽兒也懂,所以她並沒有產生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反而極力控製內心中的恐懼,努力配合梁文東回憶線索。

“這把匕首好像姐姐一直都有帶在身邊的,因為它設計的十分小巧精致,而且還有一個鑲著寶石的蓋子,所以隻要見到了我就會多看它幾眼。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姐姐的床上看到它的。有時候是在枕頭底下,有時候是看到姐姐在擺弄。我也問過姐姐這個匕首是在哪裏買的,也嘟囔著自己要去買一把。但是姐姐說這把匕首是別人送的,世界上沒有第二把的!”

回憶起兩姐妹在房間中玩耍時的情景,如今的芽兒也不勝唏噓。雖然梁青青是個沉悶的人,雖然更多的時候都是她在說話,但是她現在依然會懷念那時候的相處。如果知道在不久之後梁青青就會失蹤的話,她那時候一定會抓緊一切時間和她待在一起。

“你說這把匕首梁青青一直帶在身邊,而且都是藏在比較私密的位置。那麼這把匕首又怎麼會成為凶手的作案工具呢?”在聽完了芽兒的敘述之後,梁文東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其實他已經越來越糊塗了,明明線索已經越來越多,案件的結構也越來越清晰,可是在邏輯上卻越來越講不通了。當所有的一切都能對上號的時候,他發現案子缺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凶手。

在梁文東的認知中,這好像是一出沒有凶手的凶殺案。而除了凶手以外的任何方麵好像都能對上號,難道那三個人還能自殺?梁青青還能自己逃走不成?

不對,逃走?想到逃走,梁文東的心裏一滯,思緒幾乎是不可控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他竭力想要控製住自己的思考方向,可是等到出手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太晚了,已經控製不住了。

“大叔,你在想什麼?”也許梁文東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現在的表情非常的可怕。仿佛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給芽兒造成了一種天塌了的感覺。幾乎是直覺性的,她知道梁文東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但是她不敢問,她害怕自己問出來以後是不可承受的結局。

“芽兒,在和梁青青相處的過程中,她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沒有。比如我在她的抽屜裏發現有用血寫下的“十三月”,你知道十三月是什麼意思嗎,是一年之中的第十三個月份?”

不知為何,在哪個可怕的想法之外,梁文東想到了梁青青抽屜裏的血字。從最初看到的迷茫,到現在的逐漸清明。他開始發現,關於那個小姑娘的一切都不是能夠用簡單的邏輯解釋清楚的。也許在簡單的文字背後,隱藏著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梁文東的話勾起了芽兒久遠的回憶,十三月,她想她是記得的。雖然她那時候還很小,不過剛剛上小學,也大概才剛剛能認清楚十三月幾個字。她問過姐姐,一年是不是有十三個月份呢?

當時姐姐是怎麼回答的呢,姐姐說一年中其實就是有十二個月份的。十三月是一個地方,是一個秘密,那裏沒有痛苦,隻有幸福和滿足。

“幸福?”梁文東知道,很多問題他是不能深究的。否則來來回回的思考隻能讓他自己也跟著淪陷進去。到那個時候,他不但調查不出什麼,也會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