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侯家村地塊(2)(1 / 2)

鍾聯東頭直搖:“縣長什麼都是規劃,都是將來,這怎麼成,我們振東鋁材要的是熟地,五通一平,來了就可建廠,建了就可投產。而縣長的將來隻是一個畫餅,我怎麼能當真,我們振東鋁材幾千萬投下去了,結果呢,高壓電塔還在對麵的楊林縣,自來水廠還是村子裏的幾口老井,縣長說說,真要是這種局麵,到時我們振東鋁材怎麼辦?自己發電,還是自己建一個水廠?”張誌峰笑嗬嗬,說鍾聯東考慮周全,所言極是。為免鍾聯東有後顧之憂,關於‘五通一平’這一點,可以在合同中進行特別約定,如果周洛縣不能在侯家村大橋貫通的同時,將侯家村地塊的‘五通一平’落實到位,政府可以對振東鋁材給予應有的補償。許一鳴微微一笑,說張誌峰認定‘五通一平’會在侯家村大橋貫通時落實到位,說的容易,做起來卻是艱難,隻怕屬一廂情願,張誌峰瞪了許一鳴一眼:“許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許一鳴笑了笑:“周洛財政是一種什麼情況,縣長比誰都清楚。建設投資公司征地平整,二千萬啟動資金已經用得幹幹淨淨,縣財政早就捉襟見肘,哪裏有資金建侯家村自來水廠和汙水處理廠?更何況現在還有一條快速通道要修,需要的資金不小,到時‘五通一平’沒有實施到位,縣長拿什麼補償?”張誌峰小眼一眯:“鍾總,許副說的屬實,周洛縣窮,財政是捉襟見肘,不過有了鍾總那三千萬的征地款,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侯家村的‘五通一平’,肯定可以按計劃完成。”許一鳴看著鍾聯東:“侯家村大橋還在紙上,五通中的兩通也隻是一個畫餅,鍾總還願意合同一簽,立馬支付三千萬?說實話,我許一鳴不太相信。”鍾聯東看了許一鳴一眼,答非所問:“看樣子,許縣長是不願意我們振東鋁材入駐侯家村?”“怎麼可能,許副熱烈歡迎振東鋁材入駐眼前的侯家村地塊。”張誌峰笑道。“隻怕不是吧。”鍾聯東說。“何以見得?”許一鳴笑。“因為我感覺許縣長和縣長的思想並不一致,縣長在搭台,許縣長呢,卻是在一個勁地拆台。”鍾聯東一笑,“許縣長要是真心希望振東鋁材入駐,哪裏會一個勁地自曝其短,這樣的真心歡迎,我鍾聯東還是第一次見到。”“是嗎?”許一鳴也是一笑,“鍾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這樣。”“什麼原因,就因為昨天和許縣長比酒?”鍾聯東看著許一鳴,“我鍾聯東雖然吊兒郎當,但一旦做事,那就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許副不會是因為艾小麥,就對我鍾聯東有成見,公私不分了吧。”許一鳴一笑:“既然鍾總說到公私分明,隻對事不對人,那我還真有幾個問題想問鍾總。”“行。”鍾聯東頭一點,“許縣長盡管問。”“據我所知,像振東鋁材這類壓延項目,在生產過程中都會產生固體廢棄物,我很想知道振東鋁材原來都是怎麼處理這些固體廢物的,有什麼辦法防止在處理固體廢物的過程中產生二次汙染?”“我明白了。”鍾聯東點點頭,“說來說去,許縣長無非就是擔心我們振東鋁材會給侯家村帶來汙染。”許一鳴並不否認:“鍾總覺得我許一鳴是不是應該擔心,畢竟環境不可再生,也不可再造,一旦汙染,那就是青山不再,秀水難回,就為了眼前的山清水秀,我許一鳴是不是得問個清楚。”張誌峰一聽,頭直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許一鳴啊許一鳴啊,讓我說你什麼是好。”“縣長用不著說。”許一鳴笑,說,“而且我現在問的是鍾總,不是縣長,所以縣長不會犯暈,也不會頭痛,隻需耐心聆聽。”“鍾總不會告訴我振東鋁材的生產過程中沒有固體廢物吧?”許一鳴追問。“有啊,怎麼可能沒有固體廢物?”鍾聯東告訴許一鳴,振東鋁材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固體廢物其實就是廢鋁,一般都會回爐,再利用生產鋁型材,因此不存在什麼二次汙染。“是嗎?”“怎麼,許縣長不相信?”許一鳴頭一搖,說他所說的固體廢物不是什麼廢鋁,廢鋁一經回爐,還可以生產成品,那就不是廢物,隻能算是廢舊物質,與這個固體廢物不是同一個概念。據許一鳴所知,振東鋁材的最後一道工序是電鍍,電鍍槽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大修、清槽,大修後會產生一種含氟的固體廢料,這種廢料毒性很大,不易處理,如果對水源地造成汙染,會讓飲用該水源的民眾,怪病頻發,後果不堪設想。“原來許縣長說的是這個啊。”鍾聯東作恍然大悟裝。“當然是這個了。”許一鳴笑,“廢鋁可以回爐,可以再利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個才是我許一鳴應該擔心的。”鍾聯東不再如開始那般掉以輕心,他解釋,大修後含氟的固體廢料,振東鋁材會先在廠區進行前期處理,把廢料磨碎,用石灰石和混凝土攪拌澆築,然後再采取防滲漏的方式進行填埋。“填埋在哪?”“荒山,不是水源地的荒野地帶。”鍾聯東說,“周洛這樣的偏僻地帶很多,荒無人煙的地方也不少,適合填埋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去。”“這是不是就是我們周洛的優勢?”許一鳴問。“怎麼可能。”鍾聯東一笑,“許縣長放心,這種大修後的固體廢物沒有多少。”“沒有多少是多少?”許一鳴追問,“一萬噸的電鍍鋁型材會產生幾噸的固體廢棄物?填埋場需要多大?一百畝的填埋場夠振東鋁材使用幾年?”鍾聯東頭一搖,裝傻,說他鍾聯東隻管銷售和財務,不管什麼填埋,許一鳴現在問的這些問題,他以前不怎麼在意,許一鳴這一下還真把他問住了,這些都得找工廠的工程師核對才能回答,他鍾聯東一時半刻還真是回答不了。“既然鍾總沒有在意這個,我就問鍾總在意過的。”許一鳴說,像振東鋁材這樣的企業,除了固體廢物,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就是粉塵對大氣的汙染,侯家村四麵環山,空氣不容易形成對流,如此一來很不利於大氣汙染物的稀釋,許一鳴一指侯家村,“鍾總又該如此處理這個問題?”“這個許縣長不用擔心,我們振東鋁材的高頻爐都加了防護罩,進行了防塵處理,雖然不敢說萬無一失,但我們可以保證排放達標,空氣中的粉塵物微乎其微。”鍾聯東答。“那廢水呢?振東鋁材的工業廢水又是如何處理的?”許一鳴追著不放。鍾聯東看著許一鳴,這次明顯不悅,鍾聯東說,振東鋁材在廠區都建有沉澱池,所有的廢水都會進行集中處理,達到排汙標準後才進行排放。“排向哪?侯家村前麵的這條小河?”許一鳴朝村頭的小河一指。“如果在這建廠,我們工廠經過處理後的廢水不排向眼前的這條河,我們還能排向哪?”鍾聯東譏諷,“要不許縣長給我們想個法子,如果廢水可以往天上排,我們不排向河裏也行。”許一鳴不理會鍾聯東的譏諷,說處理過的廢水,雖然多少會對河流造成汙染,但從理論上講,應該可控。怕就怕企業為了節省排汙成本,不管是固體廢物,還是粉塵、廢水,在處理環節偷工減料,什麼澆築、防塵罩、沉澱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實際操作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直接排汙,如果一來,環保問題重重,長此久往,青山綠水不再,周邊村民苦不堪言,怨聲載道。政府疲於應付。“許縣長這話什麼意思?”鍾聯東目光瞬間變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