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接踵而至(3)(1 / 2)

許一鳴決定趁熱打鐵,繼續做村民們的工作,許一鳴說侯家村大橋要建,快速通道要修,這就需要大量的混凝土了,沒有拌和站肯定不行。拌和站建在哪為好?目前來看,隻能是眼前這個侯家村地塊,五百畝平整好的土地,很適合施工隊伍展開,於建橋修路有利。快速通道是周洛的重點工程,他不要求村民們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但也不希望村民們聽信讒言,跟著起哄,不管怎麼說,快速通道第一標段早一天修通,侯家村的村民就早一點受益。“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這麼個事?”許一鳴問。剛才還亂哄哄的村民,許多都不說話了,隻是也沒有離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候石一看情況不妙,於己不利,忙說:“看許縣長這話說的,我候石的話怎麼就成讒言了,叔叔嬸子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親身經曆,不會有假,那個攪拌機響起來,整夜不停,心慌得很。”“不是讒言嗎?”許一鳴搖頭,他不這麼認為,他就認定候石是在造謠生事,危言聳聽,“拌和站都沒有搭建,還沒有開工生產,分貝是不是超標不得而知,侯家村的父老鄉親們到時是不是真的夜不能寐尚沒有定論,你候石就一口咬定噪音超標,目的何在?”候石東張西望:“我能有什麼目的,我就是為村裏的老少爺們好。”“你這是為村裏的老少爺們著想嗎?我看你就是想煽風點火,無風攪浪。”許一鳴看著候石,“你現在還沒有孩子,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候石也得為人之父,侯家村大橋真要是建不起來,到時你就那麼心安理得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膽戰心驚地走在石板橋上涉險過河?”候石娘走到候石身邊,拉了候石的衣角一下,候石頗為氣惱,一把甩開候石娘的手。候石娘隻得畏畏縮縮地走到一旁,而候石爹呢,蹲在地上,低著頭,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許一鳴不再理會候石,麵對侯家村的村民,讓村民們先回去,他向村民們保證,到時拌和站的噪音真要是超標,不用村民們圍堵,他許一鳴就會命令環保局將拌和站關了,哪怕再怎麼不方便,也得讓拌和站另選新址,現在村民們這樣圍堵項目部,說輕點是阻工是無理取鬧,說重點是聚眾鬧事,是要付法律責任的。“鄉親們,回吧,這眼看就是晌午了,也該回家做飯了,就這麼呆著,鄉親們你們就不餓?”許一鳴笑,“項目部可不會管飯。”像其他村落一樣,侯家村的青壯年大多都已外出打工,留在村裏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今天到現場阻工的侯家村村民,也以老弱婦孺諸多,像候石這樣的青壯年沒有幾個。許一鳴既講道理,也講法律,既批評村民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故意阻工的行為要不得,同時也聲情並茂地要求村民們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著想,不要聽信讒言,上當受騙,被人當了槍使。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政府反映,不能動不動就聚眾。法律是公平的,不要以為法不責眾,真要是出了事情,誰都難逃法律的製裁。侯家村的村民漸漸地不再如剛開始那般義正言辭,群情激奮,都覺得許一鳴這話在理,拌和站都沒有開工,憑什麼就擋著人家的門不讓進出?真要是政府不修大橋了,每年的汛期,家裏的小孩上學怎麼辦?政府現在好言好語,跟人說理,真要是油鹽不進,搞毛了政府,難道就不會抓人進局子?剛才那姓周的鄉長就有這意思,要不是這姓許的副縣長來了,隻怕都已經動手了,真要是被抓進看守所,候治東候誌良侯雲貴真的就會搭救?到時家裏的小孩誰照顧啊?村民們看似鐵板一塊,可心裏還是有些自己的小九九。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得,散了吧。”有人發話。馬上就有人響應,跟著離開現場,現場一有鬆動,候石再想控製局麵就難,不一會,現場除了候石,就餘十餘青壯年,連候石的老爹老娘都不見了蹤影。許一鳴一看這剩下的十餘人,都是孔武有力,同時還感覺有些麵熟,一想,明白了,好幾個在丹霞村采石場見過。不消說,這些人都是候石從采石場帶過來的,非侯家村人,許一鳴說什麼都是沒用,都不會聽,隻會看候石的眼色行事。“你們也都姓候,也都住在侯家村,不住采石場!”許一鳴目光如電。候石忍不住一哆嗦。“還不散了!”許一鳴威嚴地看著候石。候石不說話了。許一鳴命令周大明,給候石三分鍾的時間考慮,如果三分鍾後,候石還不帶人離開,那就沒什麼客氣可講,派出所以尋釁滋事罪對這些留在現場不走之人予以拘留,挨個甄別,看是不是有案底在身,如果是,那就是不思悔改,罪加一等。許一鳴還特意提到了排山鄉的書記侯雲貴,說這個命令不用請示侯雲貴,他許一鳴說了算,有什麼問題,讓侯雲貴直接找他。就在這時,許一鳴的電話響了。是周樹林。周樹林一聽許一鳴在排山處理突發事件,遲疑了一下,問許一鳴現場的情況如何?有沒有人員受傷?財產有沒有損失?許一鳴說還好,事態已經得到控製,已近尾聲,讓周樹林不用擔心。“那就好。”周樹林說。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周樹林讓許一鳴將餘下的事情交給周大明處理,趕緊趕到縣委,他有事找許一鳴相商。許一鳴掛了電話。再一看周圍,除了鄉政府和項目部的人員,候石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候石呢?”許一鳴問。“溜了。”周大明說。候石一看許一鳴在接聽電話,眼看就到三分鍾了,候石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不敢與許一鳴對抗,帶著人溜之大吉。許一鳴點點頭,交代周大明,鄉政府的工作人員目前還不能離開,周大明有必要帶領工作人員深入到侯家村,挨家挨戶繼續做村民的工作,讓他們進一步認識到侯家村大橋對他們的重要性,讓他們不要聽信讒言,聽人唆使,最後害人害己。許一鳴同時交代周大明,對於候石此人,需密切關注,此人不會就此甘休,小心其還有後續動作,候石有什麼動靜,周大明需及時向他報告。“明白了?”許一鳴問。“明白。”周大明點頭,“許縣長,候石這塊石頭,又臭又硬,老是尋釁滋事,要不今天趁著這事,收拾收拾他?”許一鳴搖搖頭,說如此處置隻怕不妥,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候石是有煽動群眾鬧事之嫌,可候石畢竟是侯家村人,真要是將候石就此關押,難免不引起侯家村人的不滿,對政府心存芥蒂,讓好不容易做通的一點工作成為白費勁。快速通道要修,侯家村大橋要建,少不得要與侯家村人打交道。侯家村都姓候,但許一鳴並不認為侯家村人就是鐵板一塊,未必就是針插不透、水潑不進,隻要把工作做細,侯家村的許多村民還是會和政府站在一起。權衡利弊,所以候石此人還是不抓為妙。許一鳴交代完畢,這才上了舊吉普,讓莫軍開車,回縣城,去縣委。候石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出頭鳥,候誌良才是幕後的主使。候誌良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不會偃旗息鼓,許一鳴有理由相信,這隻是剛剛開始。這個回合,候誌良隻是在略試深淺,後麵的才會是殺著。“候誌良還會出哪些招呢。”許一鳴思量。電話又響了,這回響的不是許一鳴的電話,而是劉建強的。電話那端大概是問劉建強到哪了,劉建強說剛剛經過排山鄉政府,那邊於是掛了電話。劉建強彙報,說剛才這個電話是周樹林的秘書打來的,問許一鳴有沒有動身,到哪了,知道許一鳴已經離開侯家村,過了排山鄉政府,那邊讓劉建強遇上堵車,就去個電話告知一聲,其他就沒有再說什麼了。“這個電話有些奇怪。”劉建強感覺。許一鳴也是如此感覺,覺得奇怪,有些不同尋常。其實從接到周樹林的那個電話開始,許一鳴就感覺有些怪怪的。周樹林語氣那般急促,那般不容置疑,什麼事請值得周樹林如此?有前車之鑒在那,周樹林雖然是縣委書記,但極少幹涉政府這一塊的事情。他許一鳴是副縣長,是周樹林的下級,周樹林如此命令他無可厚非,可問題是,他到周洛這麼久,周樹林從來沒有直接給他打過電話,真要是有什麼事情,也都是通過張誌峰或者政府辦找他。什麼事情讓周樹林如此著急?非要讓秘書再追個電話過來,生怕他許一鳴跑了似的?拌和站的事情?不至於,又不是有人員傷亡的群體事件,到不了如此焦急的地步。而且聽周樹林剛才的語氣就知道,他一開始並不知道侯家村村民聚眾圍堵之事,要不然也不會問得那麼仔細。許一鳴把頭往後座一靠,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不想了,抓緊時間休息,吉普車搖搖晃晃,正好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