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竟然把槍往候誌良手中一遞,槍口對準自己:“候誌良,都是山裏的孩子,怎麼玩槍不用我教你吧。你現在要是還有膽,就一槍將我崩了,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保證到時丹霞村人反過來都給你求情,保你不死,你候誌良這采石場將來在丹霞村采上幾輩子的碎石都沒人找你麻煩。”鐵牛突然來上這一手,候誌良一下子還真給鎮住了,拿著獵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鐵牛此舉似曾相識,候誌良一想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就這麼幹過。照以前候誌良的脾氣,不管有沒有人在旁,鐵牛如此緊逼,指不定扳機一摳,一拍兩散,要死死一塊去。可現在,他還真沒這膽量,真要是一扣扳機,鐵牛是小命不保,誌良集團肯定也會煙消雲散。日子過得好好的,有何必要和鐵牛這種人同歸於盡。黃豔豔看了候誌良一眼,然後對鐵牛莞爾一笑:“都是排山這地方的人,有話好好說,何必弄得這麼緊張。”黃豔豔順勢將候誌良手裏的槍拿下,候誌良這才借機下台,不至於太尷尬。鐵牛看了候誌良一眼,充滿鄙視。候誌良當做沒看見。“鐵牛,我們談談。”黃豔豔巧笑嫣然。“還有什麼好談的。”鐵牛將雙管獵槍往挖掘機旁一放,態度更加愜意強硬,“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黃豔豔看了許一鳴一眼:“許縣長,你得說說話,你覺得鐵牛這個要求是不是合理?如果你認為合理,我黃豔豔二話不說,立馬付款。”候誌良心驚,瞪了黃豔豔一眼。黃豔豔這是要幹嘛,誰不知道許一鳴和丹霞村的關係。一句話的事情,許一鳴怎麼可能不幫丹霞村說話,許一鳴一點頭,這五十萬付還是不付?黃豔豔都這麼說了,他候誌良哪怕再怎麼不情願,最終還是得咬牙付款。候誌良的擔心明顯多餘,許一鳴盡管希望事情早點圓滿解決,但丹霞村這五十萬的保證金不合理,許一鳴不支持丹霞村這種漫天要價的行為。許一鳴認為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鬥狠講霸道,不能漫天要價,得有理有據有禮有節。候誌良看著許一鳴,覺得不可思議,心想,許一鳴簡直就是有病。“看看,許縣長都這麼說了,鐵牛你這要求太苛刻,不合情理啊。”黃豔豔笑微微,對許一鳴的回答不足為怪。鐵牛竟然拿許一鳴的緋聞說笑,說還好丹霞村了解許一鳴,知道許一鳴是個什麼樣的人,要不然就憑許一鳴向著黃豔豔,他還真以為許一鳴跟黃豔豔有什麼事情。黃豔豔笑,說自己跟許一鳴能有什麼事情,就是她想,許一鳴也不會幹啊:“許縣長,你說是不是。”許一鳴能怎麼辦,隻能是搖頭苦笑,心想,這個黃豔豔也真是,肆無忌憚,到處拿他許一鳴說事,弄得他和她之間即便是沒事,也變成有事了。鐵牛笑了笑,說他本來也想學學候誌良,把碎石頭當做鑽石賣,一口價,不還價。可現在許一鳴都這麼說了,別人的麵子可以不給,許一鳴的麵子不能不給,他現在退讓一步:“保證金三十萬,不能再少了。”候誌良如何會肯:“鐵牛,要不我們換個個,三十萬沒有,你拿那獵槍把我候誌良打死得了。”“候誌良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鐵牛笑,說,“何必呢,你又不像我,什麼都沒有,你現在可是我們周洛的首富,三十萬算什麼,三百萬都是小意思。”“再有錢也沒有這麼弄的不是?”候誌良說,在周洛,是個人都得給他候誌良一些麵子,麵子是怎麼來的,除了人家給,還得靠自己去賺。現在他候誌良是有些錢,三五十萬還真不是什麼問題,“可鐵牛你就不想想,這是錢的問題嗎,你今天這麼一弄,我候誌良就把錢給你,這要是傳出去,那我候誌良今後還有誰會給麵子。”鐵牛笑,說如果候誌良擔心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失了麵子,那完全沒必要擔心這個,他鐵牛這人命賤,隻要錢,不要什麼麵子。候誌良隻要付錢,其他什麼都好說,候誌良可以逢人就說,他把鐵牛打得服服帖帖,別人要是找他鐵牛求證,他肯定不會否認,承認是有這麼一回事,候誌良厲害,把他打服了:“候誌良,你說這樣行不行?”鐵牛這是插科打諢,事情哪會這麼簡單,候誌良罵:“行個屁。”“如果這都不行,那就沒辦法了。”鐵牛對許一鳴一笑,“許縣長,我可是給你麵子了,是人家不給你麵子。我看這事你還是別摻和為好,這種事情就該候治東來,沒你許縣長什麼事,你就該進村裏去吃麵。”許一鳴一看候誌良看上去聲色俱厲,實則外強中幹,知道事情到不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候誌良這人一貫驕揚跋扈,今天鐵牛這人軟硬不吃,候誌良雖然氣急敗壞,可就是無計可施,這種情況許一鳴還是第一次見。挫一挫候誌良的傲氣不無不可,鐵牛讓他置身事外,許一鳴還真是什麼都不說,站在一旁的樹蔭下,躲太陽。“建強,拿水壺到山澗裏打壺泉水,熱死了。”許一鳴告訴劉建強。“不至於吧。”黃豔豔笑,說這麼大的大太陽,她黃豔豔都不怕被曬黑,許一鳴這躲的是哪門子蔭,怕的是哪門子熱,黃豔豔走到許一鳴身邊,把許一鳴的胳膊一挽,“許縣長想跑,門都沒有。”許一鳴說自己沒準備要走,就是口渴,想喝水,沒有其他。“這事還得許縣長說話。這麼僵持不下可不是辦法。真要把我黃豔豔曬黑了,沒人要了怎麼辦,許縣長你要不要?”許一鳴笑,說這個黃豔豔用不著擔心,哪怕曬得再黑,也會是個美女,更健康。“我沒問這個,我就問你許縣長願不願意收編,哪怕納為妾也行。”黃豔豔笑盈盈,還真是口無遮攔。許一鳴能怎麼辦,隻能躲。“送上門還不要,真是沒辦法。”黃豔豔笑,說許一鳴要不就將這件事說和,要不就是收編,兩選一,隨許一鳴選。許一鳴看著鐵牛:“你說我該怎麼辦?”鐵牛笑,要是他鐵牛,送上門來的,肯定是不要白不要,但他知道許一鳴不同於他,情願是選擇說和。不過這件事隻怕同樣有難度,一個就要錢,一個就不給,不那麼好談。“那就慢慢談。”許一鳴說。“就像俄羅斯和中國的邊境問題?”鐵牛笑。許一鳴笑,說鐵牛不錯,竟然還記得他許一鳴以前說過的話,既然俄羅斯和中國最終都會談攏,丹霞村和采石場也沒有什麼談不攏的。“那行。候誌良你說說,這丹霞村的路你們該不該負責修?”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候誌良盡管不甘願,但他不得不點頭,畢竟路修好了,運送碎石的車輛也通行方便:“修。這個沒問題。”“那三十萬呢,給不給?”鐵牛又問。候誌良有些氣惱:“鐵牛,你他媽不要欺人太甚,真要是弄毛了老子,老子有你好受。”這個鐵牛不怕,既然敢跟候誌良叫板,他就做好了準備,候誌良大可以今天忍氣吞聲,改天找個機會再把他裝到麻布袋裏沉到湖裏。這個沒問題,候誌良盡可以幹。當然了候誌良也要考慮清楚,丹霞村光腳的不會隻是他鐵牛一個,隻要候誌良敢做初一,丹霞村人就敢做十五,他鐵牛怎麼被沉的候誌良也會怎麼被沉。許一鳴眼一瞪:“鐵牛,不著邊際的話,不要說。”鐵牛一笑:“我聽許縣長的,候誌良,我剛才說得那話你就當我是在放屁。”鐵牛軟硬不吃,都把話說的這麼明了,候誌良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黃豔豔看著許一鳴,說看來今天這事隻能是許一鳴想辦法了,給錢肯定不行,這個沒得商量,其他都還好說。知道許一鳴有辦法,而且公平,不會偏向於某一方。許一鳴隻要說該怎麼弄,他們都會按許一鳴所說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