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以狠製狠(3)(1 / 2)

黃豔豔瞟了許一鳴一眼,媚眼如春:“許縣長該知道,我黃豔豔最聽許縣長的話了。”“是嗎?”許一鳴笑,說黃豔豔這話顯然言不由衷,“什麼最聽許縣長的話,有候董在這,黃主任應該是最聽候董的話才對。”“就他啊。算了。”黃豔豔看了候誌良一眼,候誌良麵無表情。黃豔豔笑,說候誌良雖然是自己的老板,有些話不得不聽,但很多時候都是情非得已,而許一鳴呢,頭腦清醒,思路清晰,說話辦事都有原則有章法,所以許一鳴的話值得她聽。就像現在,就不能聽候誌良的,聽候誌良的隻會讓事情越弄越亂,鐵牛對候誌良有抵觸情緒,哪怕候誌良的主意最好,隻怕鐵牛也不會接受。所以隻能是許一鳴來,許一鳴說話,他們認可,鐵牛也會接受。“是嗎?”“許縣長認為不是?”黃豔豔笑問。還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候誌良能讓黃豔豔這樣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幹,還真是誌良集團的幸運。這個主意是得由他許一鳴來出才行。許一鳴想了想,說既然是這樣,他倒是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丹霞村無緣無故收采石場的保證金,這個有違法理,絕不允許這麼幹。但采石場方麵可以把丹霞村要修的這條路交給丹霞村建築公司去做。許一鳴這樣做,一來是想檢驗一下丹霞村這個建築公司的水平,二來,修路是在丹霞村的地界,真要是有什麼用地糾紛,建築公司是村裏的集體企業,相關糾紛自然容易解決,如果讓誌良集團來弄,將來指不定又會為了修路踩壞了地裏的莊稼,砍掉了山裏的幾棵樹這種事情大動幹戈。黃豔豔看了候誌良一眼,見候誌良不動聲色,一笑,說她就知道許一鳴有辦法,許一鳴出的這個主意是不錯,可以接受。不過既然三方都在這,黃豔豔覺得還是有必要將這條路的預算初步定下來。要是路一修完,丹霞村坐地起價,把那三十萬算到成本裏怎麼辦,那豈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要是這樣,許縣長跑來跑去的多麻煩。我看現在一並解決得了。”黃豔豔說。黃豔豔這個要求不過分。都是做這行的,一公裏的鄉村公路,用什麼標號的水泥,打多厚的混凝土,多寬,隻要一說,成本加上利潤,都是清清楚楚,誰也騙不了誰。丹霞村的這段路,不過十公裏,總預算是多少,簡單易算。“五十萬。許縣長覺得怎麼樣?”黃豔豔說。黃豔豔還真不同於候誌良,知道取舍。以許一鳴的估算,進出丹霞村的這條路即便是全部翻修,用水泥全覆蓋,三十五萬綽綽有餘,願意出五十萬,丹霞村應該有不少於二十萬的利潤。黃豔豔這是在間接向丹霞村示好。候誌良看了黃豔豔一眼,但嘴角挪了挪,終是什麼話都沒說,任由黃豔豔作主。“黃主任都這樣說了,怎麼樣?”許一鳴看向鐵牛,“成不成交?”鐵牛有些猶豫。許一鳴笑,說村裏如果有人反對,他許一鳴去做工作。許一鳴還激將,說如果鐵牛他們的手藝不過硬,害怕他許一鳴以此種辦法檢查,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鐵牛自然經不起許一鳴的激將,袖子一挽:“幹,就這麼說定了。”既然是承包工程,那就得有合約,得按合同辦事。“先付30%的工程款,然後按工程進度結算。”鐵牛的這個要求同樣不過分。黃豔豔這次不看候誌良,點一頭,當即答應。鐵牛也是爽快,吹了一聲口哨,一瞬間,山腰間的槍管消失得幹幹淨淨。候誌良看了看山腰,擺擺手,讓候石帶著人趕緊回采石場去。免得在這丟人現眼。許一鳴心裏不知道是該罵葛長遠呢,還是該感激葛長遠。讓葛長遠今天這麼一弄,采石場和丹霞村之間隻要不再發生特別重大的事情,雙方應該可以相安無事,不至於再動幹戈。因為今天這一次,丹霞村展現了自己的強悍,明顯占據上風。候誌良今天親眼所見,以他的閱曆不會不知道,采石場要想在丹霞村繼續繼續經營下去,和丹霞村村民和平共處是唯一可行的辦法,還像以前那樣目空一切,喊打喊殺肯定於事無補,隻會火上澆油。候誌良在周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天被鐵牛這麼一弄,心裏不痛快肯定是有,但有些時候,不痛快也得妥協,這才是處世之道。就憑黃豔豔剛才主動示好,候誌良想言而沒有言,許一鳴就知道,今後丹霞村和采石場之間即便再有事端,采石場方麵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就刀槍相見。挖掘機司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發動機轟鳴,隻一會,豁口就被複原,再從大卡車上鏟下一些碎石,反複碾壓,道路通暢,大卡車轟隆隆朝山外駛去。劉建強早就把泉水打了過來,一直站在一邊,現在見事情告一段落,劉建強把水壺遞了過來。許一鳴拿起軍用水壺,咕咚咕咚就是兩口。黃豔豔笑:“許縣長喝得這麼起勁,讓我也喝兩口。”許一鳴有些猶豫:“這合適嗎?”“怎麼不合適。”黃豔豔笑,“我都覺得沒關係,許縣長又擔心什麼。”許一鳴一笑,隨手把水壺遞給了黃豔豔。候誌良則不發一言,看著滿載碎石的貨車過了山坳,然後徑直朝大奔走去。黃豔豔把水壺還給許一鳴:“謝謝。”“不用。”許一鳴說。“我謝的不是這個。”黃豔豔說。“我知道。”許一鳴點頭。“那我們縣城見。”黃豔豔笑。“算了。”許一鳴笑,“還是不見為好。”黃豔豔嫣然一笑,還是那話,她都不怕,許一鳴有什麼好怕的。鐵牛同樣笑嘻嘻,說現在吃麵條肯定不適合,吃午飯還差不多:“許縣長,我們進村吃飯去。”“不吃。”許一鳴說,他還是覺得工地的盒飯比丹霞村的飯菜好吃。“許縣長生氣了?”鐵牛小心翼翼。“不生氣才怪。”許一鳴說鐵牛今天弄了這麼一出,現在看起來有驚無險,實際上有很大的風險,如果不是黃豔豔從中斡旋,今天這件事隻怕不會這麼輕易收場,“告訴葛長遠,這種事情不幹為妙。一旦失控,誰都沒法收拾。”“誰是葛長遠?”鐵牛笑。“還跟我裝。”許一鳴眼一瞪。說誰都不是傻子,不但他許一鳴知道鐵牛有葛長遠撐腰,候誌良黃豔豔也是清清楚楚。“候誌良知道了更好。”鐵牛說,“隻要候誌良再敢鬧事,采石場的石頭還會從丹霞村運不出去。”“你敢。”許一鳴聲色俱厲,“你鐵牛如果再敢這麼膽大妄為,我許一鳴對丹霞村的事情從此坐視不管,你鐵牛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別介啊。”鐵牛一看許一鳴真是發怒,趕忙求饒,說今後丹霞村再想和采石場開架,肯定先告訴許一鳴,許一鳴說不能幹,他們就不幹。許一鳴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要他許一鳴管丹霞村的事情也可以,但還有一個條件。“許縣長你說,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過幾天,我會要求縣公安局派民警上門,丹霞村所有的管製槍具,都得一並上繳,不許藏私。”許一鳴說。鐵牛叫疼:“這多可惜啊。”“哪怕再可惜也比你們隔三差五拿著個獵槍與人對峙好。”許一鳴說。“在排山,有獵槍的又不是隻有我們村。”鐵牛咕嚕。許一鳴說,別的村他管不著,他就管丹霞村。如果到了該他管其他村的時候,他自然會管:“現在就從你們管起。”因為是主動上繳,他會跟張誌峰說說,對村民給予適當補償。“願不願意?”鐵牛一咬牙,說他沒有問題,其他人會不會同意,這個他沒有把握。“這個工作,你自己去幹,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宋昱雄會派人進村。”“這不是要村裏人的命嗎?”許一鳴搖頭,說這不是要命,而是保命。排山人為什麼火氣大,就是因為有了這些獵槍,一言不合才會拚個你死我活,隻有將獵槍都收繳了,沒有了依仗,排山人才會慢慢地平和起來,不再火燥。許一鳴說完,頭也不回,朝吉普車走去。“真不吃飯啊?許縣長。”鐵牛問。“不吃了。”許一鳴說,“我還得去山那邊的工地去看看,看老人們是不是散了。”“肯定散了。”鐵牛笑,“候誌良既然知道是葛長遠在背後指使,肯定會讓那些老爺爺老奶奶撤離工地。”有這可能,但許一鳴還是覺得去工地看一看比較踏實:“就這操心的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