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秋意盎然(2)(1 / 2)

“如果我的這些分析沒錯,楊誌遠同誌就任省長後,如何讓本省的農業經濟突出重圍,並且異軍突起會成為楊省長重點關注的問題。周洛是有名的貧困縣,全省墊底,就憑這,周洛就有可能與其他貧困縣一起為楊省長所關注。當然了,這時的周洛縣,與其他貧困縣一般無異,在楊省長的眼裏也就是一個貧困的代名詞,不可能再有其他。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能恰到好處地予以“設計”,那周洛就可以從諸多難兄難弟的貧困縣中“脫穎”而出,為楊省長關注。有了楊省長的關注,這對周洛的發展好處多多,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楊省長的工作試點,如此一來,多多少少會在政策上對周洛有所傾斜。”“許副有辦法了?”張誌峰一開始興致勃勃,後來一聽許一鳴說到說不定還會有政策上的扶植,張誌峰更是一臉的興奮,小眼放光,典型的見錢眼開。“辦法現在沒有。”許一鳴頭一搖,說他對楊誌遠的了解,也就是這些,比較籠統,還有必要從諸多細節入手,這些細節還有待多方打聽,對各種小道消息予以分析,去偽留真,然後結合周洛的現狀,這樣才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請楊省長入周洛的方案出來。方案出來以後,還得補充、完善,如此才能心想事成,達到預期,要不然,隻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麼複雜?”“當然。”許一鳴笑,說楊誌遠可不同於郭成敏,這個省長不那麼好糊弄,弄不好還真有可能弄巧成拙。當然了,隻要自身過硬,目的單純,為公不為私,楊省長即便是知道他們是在“設計”他,也隻會是一笑了之,如同郭成敏副省長一般。他們當初設計郭成敏,郭成敏未必就毫無察覺,但後來呢,該開的口子還是得開,該關心的時候還是會關心。“那還說什麼,許副趕緊設計,我張誌峰還是負責趕鴨子。”張誌峰笑。許一鳴知道張誌峰這是在說笑,用周洛鴨堵路這種老套路去對付楊誌遠肯定不行,這個辦法對郭成敏行之有效,對楊誌遠肯定不行。“這個得容我慢慢琢磨。”許一鳴說。“如果是慢慢琢磨,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一年還是二年?”張誌峰笑,“那是許副還會在周洛?”張誌峰說出了一個事實。從某種方麵來說,許一鳴對楊誌遠這個新省長很崇拜,所以對於設計新省長這種事情同樣充滿期待。不過以現在的形勢來看,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楊誌遠剛剛上任,要梳理和關注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年後的人大會更是重要,為了順利當選,領導按慣例得先拜會老領導,走訪重點單位,至於下麵的地市,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新省長還顧及不上,即便是楊誌遠對蓮城這種貧困山區倍加關注,即便是想下來考察,現在隻怕也沒有時間,肯定要等到正式當選之後。可到了那時,許一鳴早就不在周洛,而是回到省交通廳去了。“如果我到時不在周洛了,還有縣長你啊,我拿方案,你負責實施,不也是一樣。”“我哪行啊。”張誌峰笑,說上次設計郭成敏,當時不覺得,事後還是有些後怕,還好他對周洛的情況清清楚楚,郭成敏問什麼,他都答得上來,要是答不上來,那豈不是自尋死路。而所有的這些,都是基於對郭成敏的了解,知道他張誌峰哪怕是出現了紕漏,許一鳴也會幫他補補丁。一旦許一鳴真要是回了省城,由他來實施“設計方案”,就他張誌峰,一個大老粗,肯定破綻百出,許一鳴遠在省城,又怎麼可能給他補補丁,隻怕請省長入周洛不行,自己就先來了一個自投羅網。許一鳴笑,說張誌峰又沒有假公濟私,隻要楊誌遠願意到周洛,即便是自投羅網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設計新省長,關鍵還在怎麼讓新省長一來就對周洛予以關注,隻要新省長一踏入周洛地界,那目的就算達到,其他都是次要。“我不這麼認為。”張誌峰頭一搖,說即便是楊誌遠真的到了周洛,如果許一鳴不在,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就拿上次許一鳴“設計”郭成敏來說,郭成敏到周洛後,如果是他張誌峰陪同,他張誌峰豈會撅著個屁股側身在引擎蓋旁,對著地圖指指點點。不是他張誌峰不夠膽,而是他張誌峰根本就不會想到這麼去幹。都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快,如果楊誌遠到了周洛,按說也該縣委書記周樹林一路陪同,沒他什麼事情。當然了,這個和上次一樣,可以設計,讓楊誌遠一來就直接點名“這個縣的縣長叫什麼來著?張誌峰,讓他來!”,可即便如此,他張誌峰不能隨機應變,臨場發揮不佳怎麼辦?楊誌遠還會一路興致勃勃,按照他們事先“設計”的路線來。肯定是周洛有意往東,楊誌遠卻會往西,南轅北轍。如果周洛沒有點楊誌遠感興趣的東西,周洛又怎麼可能成為新省長的試點?“這我可沒辦法了。”許一鳴笑,“縣長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我張誌峰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知道,拍桌子罵娘這個可以,心細如發卻是難以做到。跟省長能拍桌子嗎?”張誌峰笑。自然不能。哪怎麼辦?“要不許副別走,再在周洛掛職兩年。我和許副到時再攜手將楊省長‘綁架’到周洛來。”張誌峰舊話重提。許一鳴笑,說張誌峰剛才還說自己是個大老粗,隻會拍桌子罵娘,實際上張誌峰都是裝的,他這人鬼精鬼精的,哪裏不會隨機應變。看看張誌峰現在就知道,一有機會就遊說,知道什麼是重點,知道他許一鳴對“設計”楊省長這事興致勃勃,立馬就是許副別走。“可許副能不走嗎?”許一鳴笑。“怎麼不能。”張誌峰笑眯眯,說隻要許一鳴願意,他就可以不走,至於省委組織部和省交通廳那邊,他們蓮城方麵負責協調。“這個蓮城方麵都有誰?李銘群書記?”許一鳴笑問。張誌峰嘿嘿一笑,並不否認,說他找李銘群說過此事,對於將許一鳴留在周洛這件事,其實李銘群一開始就有此想法,隻是由於戴德全不同意放人,李銘群才暫且擱置一邊,後來有了許一鳴被組織調查這事,李銘群就不好意思向戴德全請求留人了。但隻要許一鳴願意,頭一點,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戴德全那,李銘群肯定有辦法讓戴德全同意放人,省委組織部那,李銘群更是容易協調,“關鍵還在你許副願不願意。”“這個頭就那麼容易點?”張誌峰說他自己也知道讓許一鳴放棄這個一個晉升的機會而留在這個貧困的周洛有些不地道,換他張誌峰,也不可能為了“設計”楊誌遠繼續留在這個荊棘之地,可他也是沒辦法,周洛目前的情況,還真是需要許一鳴。許一鳴說晉升,從副處到正處,就此上一個台階,隻要是體製內的人,麵對這樣的機會,沒有誰願意放棄,他許一鳴也是一樣,可這並不是他許一鳴不願意留在周洛的關鍵所在。“哪什麼才是關鍵?”張誌峰有些詫異。許一鳴答:“家!”許一鳴說國慶回家看到母親,感覺母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麼些年,能找的醫生都找了,能想的辦法也都想了,可母親歸根結底的職業病,除了養,再無他法。他在回周洛之前,將母親送到醫院,醫生看了母親的胸片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再是明白不過,母親隻怕沒有幾年了。做兒子的,麵對母親的疾病,除了悲哀,隻能束手無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留在母親的身邊,多盡盡孝,一旦母親真的冷不丁地走了,那時再想,那就什麼都遲了。“希望縣長和李書記理解。”許一鳴說。